鄭志能夠聽見。

他用力地眨眨眼，如鯁在喉的酸楚與不甘令他愧對看臺上所有中國球迷。

那些人不是吃飽飯沒事干跑來這里搖旗吶喊的，那些人也不是對足球一無所知偶然走進這座球場的。

唐鴻低著頭繞開所有人朝球員通道走去，背影充滿了失落與黯然。

在他走進球員通道后，現場看臺上的中國球迷才反應過來，他們不約而同地齊聲高呼“唐鴻！”

“唐鴻！”

“唐鴻！”

球迷不是瞎子，誰在比賽中真正拼了，誰真正在為勝利而拼盡一切，他們絕對看得出來。

唐鴻做了很多人想做的事情，去問問其他中國的球員。

你們是真的跑不動了？

你們是真的認為平局就能接受了？

你們到底還是不是來踢球的？

姑且把榮譽，晉級，勝負都拋之腦后。

單純的踢一場足球賽，比賽沒結束，全力以赴爭取勝利難道錯了嗎？

如果沒有這份執著的信念，踢球的意義在哪里？

唐明輝在包廂中面露愁容，猶豫著是否給唐鴻打去電話。

而錢宇面無表情暗暗咬牙。

啪！

林星羽摔了一瓶酒，顯然已經火冒三丈！

神情無比冷酷的他掏出手機來打了出去。

錢宇以為林星羽是要聯系唐鴻，但是當他聽到林星羽對著電話所說的內容之后卻呆若木雞。

“給我聯系體育總局，我私人掏五個億贊助砸開他們的大門！中國隊的教練給我換了！

都是一群什么狗屁球員！

他們根本不配！”

恐怕只有錢宇能夠明白林星羽口中的“不配”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配國家隊的位置，而是不配成為唐鴻的隊友！

而五個億應該是現在林星羽的全部身家。

賽后安排唐鴻的采訪他沒有出現，他在更衣室中很快沐浴過后便去了停車場，叫了輛車便去往機場。

本來應該在國內休息一天，甚至可能回天海看一眼何竹清和弟弟妹妹，但唐鴻現在只想回布拉加。

他的電話一直在震動，有短信，有電話。

電話他沒有接過任何一個。

有國家隊管理層的人聯系他，他無意去接受思想教育課。

反正10月份的國家隊比賽已經打完，至于下個月還是否會征召他進入國家隊，他現在反倒也不在乎了。

如他自己所說，先把榮譽什么的放一邊。

如果比賽失去了足球本身的意義，那踢與不踢，對他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何竹清給他發來了信息，只有三個字。

“回家吧。”

唐鴻回了條“我回葡萄牙了”。

他還不至于因為今天的不快而放棄足球。

而久不聯系的白慕卻對他進行了短信轟炸，讓唐鴻知道她也絕對看了比賽，就是不知道是否在現場看臺上。

“想給你一個安慰的擁抱。”

“告訴我你在哪里，我飛去找你，我想要陪著你！”

“趕快心情好起來吧，明天的世界會明媚燦爛。”

“我們可以被打倒，但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從地上爬起來！”

“去做一些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吧，這樣你會迅速擺脫煩惱。”

......

白慕每隔10到20分鐘就會給唐鴻發一條短信，期間也夾雜著其他人給唐鴻發來的短信，都是以前天海的隊友，還有昔日國少隊的隊友。

唐鴻最終給白慕回復了一條信息。

“我還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