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大多是祭祖歸來開齋的男人,杜暖混在其中,瘦瘦小小的看著很不起眼。
“小二,來一碗羊肉燴面”杜暖整整齊齊地理好身上大了不少尺寸的外袍,認認真真地開始點菜。
“好嘞”店小二脆生生答道,不一會兒便端來大碗的羊肉燴面,紅的是鮮椒紅油,黃的是花菜,綠的是香菜和小蔥,燴面湯白味濃,rou,xiang鮮美,叫人食指大動。
杜暖眉開眼笑地丟過去些碎銀,拿起筷子。
或許齋戒之日真的就不應該動hun,剛剛挑起來的面還沒送到嘴邊,眼角的余光便瞥見熟悉的身影邁進了門。
!是國公府的風眠
啊,就好像,這羊肉燴面是西嶺館子的招牌菜一樣;風眠的地位就如同大青鷹的代言人一般,今日此刻要是被風眠撞見自己齋戒未過擅自開hun,明年中元節夏荷晚就得燒上雙人份的紙錢了。
心虛的杜暖嚇得差點連面碗把面碗都給打翻了,撂下筷子就從前門門口一直閃到后門邊上的墻板之間。。
唰風眠只覺得左手邊的桌子旁有一個模糊的黑影子閃了過去,帶起一陣冷風。
與他同來的是大腹便便的青遠權勢最高的護城主赫連耀。這城主口味很刁,連國公府和明暉軒廚房里端出來的美食都瞧不上,大老遠來了大齊,指定了只吃西嶺廚子做的飯。
這可苦了風眠,不僅要做好保護完顏朔青的本職工作,還要兼顧招待貴賓,以及滿足貴賓刁鉆胃口的差事,因此無暇顧及方才察覺的異樣。
杜暖一邊警惕著風眠的動靜,一邊不自覺地被離自己最近的那一桌大餅配配醬牛肉吸引吸引。
嘖,那牛肉看著真香。薄薄的腱子肉擺了滿滿一盤,切肉的師傅必定刀工極好,連牛肉肌理間的筋膜都仿佛透著光。
墻縫太窄,杜暖拼命縮著肚子才能安安穩穩地待著,一吸氣,牛肉的香氣便更加具體化了,咸鮮的肉味直鉆鼻子。
看得見吃不到,人間酷刑不過如此。
嘴餓著,腦袋里可沒有閑著。當代饞鬼杜暖開始迅速腦補自己吃牛肉的畫面一壺干白精糧釀酒,半斤牛肉拿油紙包好,再加一盤脆脆的腌黃瓜大碗酸湯扯面,秋夜里吃著剛剛好。
天爺喲,剛剛齋戒五日的杜暖已經頭昏眼花了。
得得得,餓死事小,被風眠發現才是大事兒。
杜暖摸索著,小心翼翼地貼著墻縫往旁邊擠著。
大齊所有的飯館都有兩個后門,兩門相通,由一塊隔板隔出窄窄的一條道,專供冬天時存放拖布和掃帚。
如今她就把自己夾在這一道縫隙間,祈禱自己快些摸出后門外。
真臭,杜暖直皺鼻子,明明才是秋季,這家飯館怎么就把東西都堆進來了。光線太暗啥也看不見,她只顧著碎碎念。
擠著擠著,杜暖遇到了軟綿綿的阻力。
推一下,阻力彈回來了,推不動。
杜暖又不耐煩又納悶,使足力氣又推了一把。
“別擠了!”一個更加不耐煩的聲音低低道。
真是活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