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昨日的內心掙扎和顧珺沒日沒夜的哭聲洗禮，曹珊頂著一副黑眼圈，換了件華麗麗的衣服，順帶在肩上套了個毛茸茸的皮草。

顧珺昨夜也沒怎么睡，但她一大早就興奮的坐直了身體，腦子里全是拍賣會上主持人手持話筒，一錘定音，向全場人員宣布手術花落她家的場面。

她笑瞇瞇的洗漱，然后全副武裝，巨大的帽檐將她整張臉完全蓋住，還不忘在帽檐下加上網紗，雖然看起來略顯浮夸，但這樣確實不太能看得清容貌。

她大搖大擺的下樓，看見曹珊正坐在客廳等她，她親切道“媽，怎么不吃飯？”

曹珊不想理她，她磨了她一個晚上，人老了，年紀大了，她哪里受的住熬大夜，現下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顧珺在她身邊坐下，也看出了她臉色不好，她道“媽，先吃點東西吧，一會兒要去拍賣會了。”

曹珊嘆了口氣，從女兒的臂彎中抽出自己的手，道“你先吃吧，我沒胃口，讓我稍微靜一靜。”

她現在頭暈眼花，食欲不振，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睡一覺，在美容院按摩到天荒地老。

顧珺看著她有氣無力的樣子，也沒再說什么，起身往餐桌坐下。

巨大的帽檐影響了吃飯的進度，母女兩人沉默著坐著自己的事情，直到拍賣會開始前半小時，顧珺才慢吞吞的嚼完最后一口，然后叫醒閉目養神的曹珊。

“媽，拍賣會快要開始了，我們出發吧。”顧珺心情大好，她終于能重見天日了。

曹珊從潛意識中回過神來，腦子有些發懵，熬夜后的疲憊感依舊存在，她輕哼了一聲算是答應，道“走吧。”

曹珊提著小包，終于注意到顧珺夸張的大帽子，像是上世紀的戰斗民族參加舞會時的狂野與不羈，她輕輕皺了眉，又想到女兒此刻的面容，將要說出的話更在喉嚨里，沒說出口。

拍賣會設在明星醫院附近的一家酒店，場地不大，人也不多，不過最突出顯眼的還是大家五花八門的臉龐，有的堪比葫蘆娃里拿著如意的那只蛇精，有的臉部僵硬像是櫥窗里沒有表情的假娃娃，也有像顧珺這樣戴個夸張大帽子的，或者假裝印度人在腦袋上纏絲巾的。

總之就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曹珊看著這一張張白到反光的臉，晃得眼直暈，她在角落的沙發上坐下，跟其他人一樣等候拍賣會的開始。

周周一眼便認出了顧珺，從一群蛇精男女身邊退了出來，直奔顧珺的方向。

“珺珺！”她親昵的一下子撲到顧珺的肩上。

“周周，你來了。”，顧珺轉過頭來，拉過周周的手，道“好久不見了都”

兩個小姐妹隔那么久見面，都表現的分外熱情，顧珺拉著周周跟曹珊介紹，道“媽，這是我閨蜜周周。”

“周周，這是我媽。”

“阿姨好。”周周看向一旁雍容華貴的女人，禮貌道。

曹珊將視線放在周周的臉上，周周不是驚艷的美女，五官也都沒有特別突出，但也算得中上等的美女，最關鍵的是她從未整過容。

曹珊看此，微微一笑，至少是個正常孩子。

“你好，你也是來參加拍賣會的？”曹珊想這么好的孩子要是整容了，不會也成珺珺那樣吧。

“不是的，阿姨，我是來找珺珺的，陪她一起參加拍賣會。”周周大方道。

“噢，原來是這樣啊。”曹珊松了口氣，她雖然能接受整容，也并不反對，但凡事都該有個度，過猶不及整成了妖精那就是另一番場景了，她欣賞不來，也理解不了。

不過周周的臉是她在全場里找到的最舒服的臉，不免也多說了兩句，道“周周今年多大了？”

“我和珺珺同歲，比她大了兩個月左右。”周周一直都是笑瞇瞇的，說話也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