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曹成北牙根緊咬,一拳捶在了桌上,猛地站了起來,兩步沖到了金詹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拖拽起來。
金詹只顧著哭,頭都不敢抬,只是嘟囔著:“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
曹成北見他這副模樣,火氣消了大半,緩緩地松開手,將他放了下來,他一松手,金詹立刻又跪了下來,伏在地上不停地哭著:“北爺!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我該死啊!”
曹成北沉沉地嘆了口氣,想想心頭還是怒火中燒,他抬腳重重地踹在金詹身上,金詹摔了下去,又麻利地爬起來跪好。
“你當然不是人,是鬼!”曹成北怒氣難遏,指著金詹罵道:“是渾蛋!是畜生!”
金詹連連點頭,“北爺罵得是,我是畜生!”
林月汐見他這副模樣,心中終究不忍,上去拉住了曹成北,“他也不是故意的,你消消氣。”說罷,轉面看向金詹,問道:“你知道金路叛幫了?”
金詹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剛剛才知道的······”說著,他抬手遞給林月汐一張紙。
林月汐滿面狐疑地接過來,紙已經被他揉成了團,她展開之后,上面有幾行字:“內鬼是我,你也不人不鬼,快走逃命,我在渠城等你。”落款是,
路。
金詹滿臉是淚,還在不停地哭著。
林月汐把紙遞給了許承澤,許承澤看完,把紙扔進了火爐里。
“你打算去渠城?”許承澤問道。
金詹沒說話,片刻,他點了點頭。
“怕死了?”許承澤又問道。
金詹哭得不成樣子,垂下頭去,喃喃道:“我不怕死······我是沒臉······沒臉再見北爺了······”說著,他伏在地上,身子微顫,哭喊道:“我要去渠城殺了·····殺了他······”
“你殺了他管什么用!”許承澤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金詹吼道,“我告訴你,過不了明天,官府就會來人,北爺脫不了身,北東西南幫也脫不了身!你殺了他?你殺他百次千次又有什么用!”
金詹不說話了,只是伏在地上哭著。
許承澤也不再說話,林月汐當然清楚他的心思,拉著曹成北坐下來。
許久,金詹漸漸止住哭聲,緩緩地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曹成北,道:“家里遭災,我和金路兩人逃難至此,沒有北爺我們早就餓死街頭了,我說過,這條命是北爺的。我和金路是過命的交情,我把他親弟弟,若不是我過于信他,也不會釀成大錯,千錯萬錯,是我的錯,我的罪孽,我來扛。”
他抬手把臉上的淚擦干凈,沉了口氣,定定地道:“北爺,昨晚替梁公子擋住賈府官兵的是我。”
許承澤嘴角微微一揚,轉瞬又冷下臉來,沉聲問道:“你可想好了,梁塵殺的可是沈治,琴川剛剛到任的太守。”
金詹定定地道:“許先生,我恨官府,恨所有的官老爺,所以我想殺了沈治,我看有人要殺他,就幫了一把。北爺勸我不要多事,我沒聽。”
許承澤滿意地點點頭,看向了曹成北,曹成北此刻卻一臉的陰沉,他緊緊地閉著眼,兩手攥拳摁在了桌上,林月汐見他這副模樣,心里一沉。
他后悔了。
片刻,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金詹,輕聲道:“你走吧。”
許承澤一愣,看向曹成北想要說話,曹成北擺手止住他,又對金詹道:“待會兒我叫魏興生給你拿點兒盤纏,除了渠城,去哪里都行。”
“北爺?”金詹有些不解。
曹成北垂下頭去,沉聲道:“有你剛剛那番話就夠了,我知道,你是真心認我這個北爺的,既然這樣,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