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良倒也沒拿他們怎么樣,畢竟這是雁門郡,且沈兵一再交待蒙良在外不可亂來。
蒙良的做法就是將陳涌一干人押到郡守吳肖那交由他處理。
吳肖聽到風聲就匆匆從后堂走了出來,然后在跪在正中一片的陳涌一干人焦燥的來回走了兩步,接著狠狠一跺腳,問
“好你個陳涌,你可知今趟惹的是何人?”
陳涌瑟瑟發抖的回答
“可……可是云中郡將軍,沈……沈兵?”
這話一出跪在后方的趙貴等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吃驚的望向陳涌,接著又望向吳肖,都希望從他嘴里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然而吳肖卻回答
“知道是他還敢惹?你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陳涌立時就癱坐在地,其后的一眾護院先是一愣,接著又是叫屈又是喊冤,有的還發出了哭聲。
陳涌初時也只是聽到“將軍”二字猜是沈兵,因為附近這一帶就只有沈兵這個將軍,但現在卻是確定了。
這沈兵是何許人也?
秦軍滅趙、滅魏、滅楚的功臣,如今又領兵在云中郡領萬余人馬大敗匈奴數萬精騎,且據聞公子扶蘇也在云中郡跟隨沈兵……這豈是他陳涌一個小小商人能惹得起的?
想了想,陳涌又打起精神來對吳肖磕了幾個頭,道
“草民有眼不識泰山,著實不知這布匹來自云中郡。”
“同時草民也無意得罪將軍,還望郡守在將軍那為草民美言幾句……”
吳肖搖頭打斷了陳涌的話
“你說的輕松。”
“我與將軍素未謀面,又如何能說得上話?”
想了想,吳肖就對陳涌說道
“你若是想活命,或許還有一條路……”
陳涌趕忙拱手道
“請郡守指點迷津!”
吳肖壓低聲音道
“知道押你來的是何人么?”
陳涌奇道
“何人?沈將軍的部下?”
吳肖回答
“他是沈將軍的部下沒錯。”
“但此人姓蒙名良,乃中庶子蒙嘉之子!”
陳涌心下不由暗暗叫苦,今趟是一連惹了幾個惹不起的主,隨便一個都能讓他滿門抄斬。
接著又回頭狠狠瞪了趙貴一眼……心道若不是這廝如此沖動,只怕就沒有這禍事了。
陳涌甚至都有將罪責推到趙貴身上的想法。
這不能說陳涌不仗義,事關滿門抄斬,陳涌不這么想都不行。
但隨即陳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原因是趙貴是其手下護院,且還是妻弟,以秦律的連坐制,他陳涌是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干系。
吳肖說
“你若是能求得蒙良為你說幾句好話,說不定還有救!”
這方面其實吳肖卻是想錯了,從頭到尾想要陳涌的命的都是蒙良,反倒是沈兵在約束蒙良不可妄為。
否則以蒙良的脾氣根本不會有什么“收購”,而是直接給個罪名就把陳涌等人一鍋端了。
至于給什么罪名……蒙良只需要使人做點手腳就可以了,何況陳涌等一方惡霸作奸犯科的事原本就做了不少,不需做手腳都可以做到這點。
但沈兵卻堅決不允許這么做。
這并不是沈兵宅心仁厚或是做給扶蘇看。
而是出于兩點原因
首先是秦律規定士伍不得經商。
此時沈兵雖然同時經營云中郡有經商的理由,但蒙良一行是秦軍,他們是以護商的身份參與售布的,原則上不能干涉布匹之間的商業糾紛。
陳涌這事就是典型的商業糾紛。
蒙良一行保護可以,但不能借士伍之力壓陳涌,否則就有違秦律讓人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