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兵在西域大勝楊端和的河內兵時,蒙良正在咸陽的北地小筑自斟自飲。
“北地小筑”取自沈兵的北地大將軍,同時也意指這是北地設在咸陽的客棧。
這是蒙良為經營北地的布業、絲綢、紙業等,在咸陽開設的客棧,并日若是需要洽談生意,蒙良便會在這客棧招待一番。
這些日子蒙良倒也不負沈兵所托,將北地生意經營得如火如荼,尤其是后來又加上西域的種子、特色食物,再有匈奴的好馬、塞琉西的玉石等,北地小筑已儼然成為咸陽達官貴人追逐的熱點。
然而,這些日子蒙良卻終日愁眉不展。
這并非因為北地小筑生意清淡。
事實上,北地小筑之前說是日進斗金也不為過,北地乃至沈兵所領的北地軍早已不為補給錢財發愁了,便是生意淡下不少也無甚要緊。
問題在于……
沈兵竟被冤為反賊?
扶蘇竟被冤為謀害皇上!
豈有此理!
蒙良將黃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肚里灌。
他借著酒興放聲大笑幾聲,但不久又轉為了一陣哭腔,然后一邊搖頭嘆氣一邊接著往杯里添酒。
蒙良的父親蒙嘉是贏政龐臣,所以早就聽到了風聲,讓蒙良與沈兵一行斷了來往,且再也不準提及沈兵及扶蘇,否則便是“禍從口出”。
蒙良倒也并非為此傷心,他只恨自己當初被安排到了咸陽打理生意,沒能跟沈兵一起在西域在塞琉西快意人生。
曾幾何時,他蒙良不過就是一個終日無所事事的绔紈子弟,雖說衣食無憂但委實無聊至極。
直至跟隨了沈兵,他才發現原來這人世間還有這許多樂趣。
作反?
便是真的作反又如何?
若非父親所阻亦或顧及家人,蒙良早已帶著家將追隨沈兵去了。
可如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兩聲輕磕,得到允許后,就見一名伙計端著一壺酒進來,說道:“大夫,您要的酒!”
蒙良因為在北地軍服役,再靠著父親的關系,此時已成功蹭到了大夫的爵位,是以才被稱為大夫。
蒙良有些奇怪,自己并未叫酒,為何這伙計會突然上來添上一壺?
接著蒙良就明白了,因為伙計在將酒壺遞上來的同時飛快的將一封信從懷里取了出來放到蒙良面前,并小聲說道:“大將軍來信!”
說著伙計又說了聲:“大夫慢用!”接著就收起盤子離開了。
蒙良愣了下,趕忙起身將窗戶關上,然后迫不及待的打開書信。
這不看還好,一看心下就暗暗心驚,接著便愁云盡去轉為一臉興奮,低聲說了句:“卻是好說法,不愧是沈兵,我怎生想不到?”
接著蒙良就不再遲疑了,正要收起書信……想了想又將書信攤在桌上,拿過酒壺緩緩往上澆著酒,直至信紙糊成一團什么也看不清,這才擰干了揉成一團放入袖內。
回到蒙府后,蒙良第一時間就問家將蒙渙:“父親在哪?”
蒙渙拱手回道:“正在書房!”
蒙良匆匆趕往書房,卻見蒙嘉正在練字。
蒙嘉其實看到了蒙良進來,筆下卻半點也不停。
他其實知道蒙良所為何來,定又是為那沈兵說好話了。
這沈兵確有過人之處,比如他所制的紙,便是上好的書寫作畫之物。
然現今已為反賊,再與其有來往豈非人頭不保?
同時蒙嘉心下暗嘆:這個逆子為何總也學不會明哲保身這一套,若是如此,往后蒙家又如何在這咸陽立足!
想著,蒙嘉便頭也不抬的冷聲說道:“你若是再為沈兵而來,便自去領三十板子吧!”
蒙良自信滿滿的笑了笑,給蒙嘉施了一禮,說道:“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