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初秋紫城中學
時光已進入十月底,對于南方城市而言,有些微涼,殷槿樺換上一身寬松的休閑服,照例坐在操場看臺的臺階上。月光傾瀉在殷槿樺的肩頭,將目視遠方的她映得若隱若現(xiàn)。殷槿樺依舊流露出迷離且失焦的眼神,看起來空洞、無助。偶爾有輕風吹動著她額前的劉海,在靜謐的夜色里能感受那抹微涼。
由于晚自習還未開始,此時正處于課間休息時間,操場上和東北角的籃球場,免不了幾個熱衷運動的學生身影出現(xiàn)。
“沙,沙”的聲音聽起來不是來源于樹枝被風刮動發(fā)出的拍打,殷槿樺正值失神之際,一陣清新的薄荷花混著青草的芳香竄進她的鼻腔,原本疲憊的身心被這股香氣沖醒,視線也將殷槿樺拉入一雙雪白的運動鞋上,是一塵不染的顏色。原來,這“沙,沙”聲源于眼前單手托住籃球的男孩的腳步,言笑晏晏的神情宛如夜空里的皓月,永遠如沐春風。“這不是上次借書的那個小子么?”不知道為什么,殷槿樺見到對方的時候,總會莫名生出一種安定。
殷槿樺定了定神,禮貌地向對方笑著打招呼。男孩將手中的球放在殷槿樺身旁坐著的水泥臺階上。
“同學,今天,你倒是挺猛的。”男孩語氣輕快,帶著些驚異,他原本想不到一個女生,竟然有如此剛烈的性格。
“你指的是哪件事?”殷槿樺的語氣里看不出任何情緒,似乎對話題提不起興趣。
“就是……今天,你拿棍子打了一個男同學的事啊!后來,你們班的‘女魔頭’有沒有為難你?”
“哦!是那件事啊……”
殷槿樺自然知道對方說的是什么事。
記得是午休后的一個課間,殷槿樺所在的班級有個女同學因為值日生分配問題發(fā)生口角,這個男生平日里就愛爭上風,便動手打了那位女同學。可巧被殷槿樺看到了全過程,跑過去幫助那位女生,并答幫人出口氣,她也知道這種小事如果告知班委和班主任,最多也不過是讓那個男生寫一次檢討,下次照樣欺負其他的同學。殷槿樺想起了自己父母之間的關系,自己的父親又何嘗不是如此?大男子主義的群體,從小就可以看得出眉目。殷槿樺正好借此機會要給對方一個教訓。
“槿樺,還是不要了……等會我怕你會吃虧……”被欺負的女生拉住殷槿樺的衣角,勸她不要去惹事。
“萌萌,你放心,這事我有把握。”槿樺心中有七八分把握,拉開對方攥住自己衣角的手臂,一面安慰著對方。
遂從門角落找來一個棍子,提起棍子便去找了那個男生。
一開始,對方覺得瘦小的殷槿樺愛多管閑事,順帶還爆了幾句粗口。沒想到殷槿樺這氣頭一上來,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男生幾棍子,對方猝不及防被打翻在地,伸手要奪殷槿樺的棍子,可殷槿樺從小也是練過幾年功夫的女孩,靈巧躲過,反倒一把將男生的衣角攥住,一把將對方拖出教室,拖到走廊上又是對其幾棍子。男生這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殷槿樺的對手,只得認輸。
“別打了……別打了,我認輸了……”男孩抱著身子一面退到墻角,一邊求饒。
而這一切動靜早已有同學將情況報告給老楊,殷槿樺還是沒有停下手中的棍子,直到圍觀同學發(fā)現(xiàn)事態(tài)不對勁,一把上前勸架,有的幫忙拉住殷槿樺的手,將倆人分開,才把局面穩(wěn)住,殊不知這一切早被有心人看見。
“后來,老楊有沒有為難你?”男孩打斷了殷槿樺的回憶。
“怎么沒有,直接叫家長,寫檢討,還能怎么樣,反正這錯又不在我。”殷槿樺心中依舊有些不服氣。
“就算是那個同學的錯誤,這種事情也不要你主動出面,當然,幫助被欺負的同學是好事,可是,我聽說那個同學也差點被你打成重傷,這樣就有些過了,不過,當時,你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