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生而有靈，亦是這萬界眾生之中的一個，論身份血脈，高貴之處還要超過那漫天仙佛，卻是為何要為了你們這些螻蟻，而放棄自己的性命！”

“螻蟻……”

孟留塵輕聲呢喃“也對！相比你而言，我們也終究只是螻蟻罷了！”

眼見孟留塵似是認同了自己的想法，巨木樹妖激動的神情也緩緩消散了不少“世事本就是如此，三界歸墟之下，就算我以自身融入世界本源之中，也不過是幫這世界茍延殘喘罷了！靈性消散之后，就算世界依舊存在，也不過只是一副軀殼罷了……”

孟留塵眉頭一皺，反駁著說道“縱然只是一副軀殼，卻也可容納無數生靈在這土地之上繁衍生息！生存，終究還是有意義的……”

“笑話！”

巨木樹妖聲音再度提高，不過這一次卻不再是激動，而是赤果果的不屑與癲狂“生存！只有我存在的生存，才是生存！沒有我存在的生存，就不應該存在！”

看著陷入癲狂之中的生命古樹，孟留塵卻是并未反駁。

在普通人看來，巨木樹妖的言論可謂是驚世駭俗，可謂是大逆不道，可謂是其言當誅！

然而，對于修為達到孟留塵這般地步，甚至已經超脫于世界法則之外的存在而言。

雖不至于，就此贊同巨木樹妖的言論，卻也不會像世人那般偏見。

曾經有人說過，一個人所能達到的高度，將由他的眼界所決定。

反過來亦然！

位置不同，眼中所能看到的東西也會有所不同。

處于世界之中，眾人看到的自然便是蕓蕓眾生。

而一旦跳出世界之外，眼中所見的便不再是那恍若螻蟻般的蕓蕓眾生，而是更加波瀾壯闊的世界。

而在這個波瀾壯闊的世界之中，螻蟻當真是微不足道。

“怎么樣！你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看到孟留塵久久不語，巨木樹妖眼中的癲狂稍稍收起幾分，繼續說道“你的修為雖然不高，比不上曾經的那些神魔仙佛。但是，我能感受的到，你和我一樣，一樣超脫在了這世界之外……”

“或許你說的沒錯……”

這一次，孟留塵能讓巨木樹妖將話說完，便已開口說道“不過，我終究還是和你不同，你生來便超脫在這世界之外，而我卻是這蕓蕓眾生之中的一個。哪怕今日超脫，我也依舊還是這蕓蕓眾生中的一個……”

“幼稚……”

聽到孟留塵的反駁，巨木樹妖卻是不屑的說道“怪不得，你只是半步超脫！若是不能放棄你這幼稚的想法，終你一生，也休想踏出這最后半步！”

“或許吧……”

孟留塵的聲音依舊平淡，只是握著劍柄的雙手，卻已是緩緩攥緊。

“無法超脫，便無法超脫吧！我本就是這無數螻蟻之中的一個，超脫出去也只是更加孤獨罷了……”

“你要和我拔劍……”

巨木樹妖望向孟留塵的目光充滿了淡淡的不屑，之前孟留塵的開天之劍雖然傷到了祂的本體，卻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傷罷了。

此刻，既然已經喚醒了祂的本體，以孟留塵半步超脫的實力，再想傷害到祂，已是沒有半點可能！

“拔劍？”

孟留塵緩緩點頭“如你所說，我輩雖是螻蟻，卻也尚且偷生！你要殺，我便戰！”

頓了頓，此時冰影巨劍之上的無形劍意已是凝若實質，而孟留塵的聲音亦是最后響起“對了，最后說一句，我名——孟！留！塵！”

“鏘！”

隨著最后一字落下，金色劍芒已是從冰影巨劍之中沖天而起，只是瞬間便已超過萬丈。

然而，相比生命古樹所化的巨木樹妖，孟留塵這拼盡全力的一劍，依舊顯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