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楓半靠在病床上,頭上包裹著固定紗布的網兜,像銀角大王的獨角一般高高隆起。鼻孔被兩坨棉花塞的滿滿當當撐成一頭大蒜,鼻梁上被墊著紗布呈x形的繃帶粘牢,脖子被頸托固定器固定住只能一直45度角看天花板,形象端是凄慘無比,整個一靠墻杵著的大號棉簽。
喬楓一邊唉聲嘆氣,一邊長吁短嘆,哀其不幸、吁其倒霉、嘆其悲催,他現在欲哭無淚啊。
他沒招過誰、沒惹過誰,就老老實實的坐個車回家怎么就趕上這么檔子事兒呢。到底是哪位路過的天使大姐看自己不順眼踹了自己一頓出氣啊。
他倒不是剛清醒,在救護車來之前就已然醒了,他估計自己昏迷了大概得有十幾分鐘,也是這輩子第一次體驗到被人打暈的感覺。
醒過來后卻不敢亂動,一是脖頸傳來的刺痛讓他懷疑自己可能頸骨骨折,二是周圍圍觀群眾傳來的議論聲中多半是對他這個“臭流氓”的深深譴責和被抓現行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的強烈鄙視。
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沒準還能搏個同情。要是強掙扎著站起身,跟個沒事人似的亂竄,保不齊被哪個道聽途說、義憤填膺、急公好義的熱血青年按住再給自己加個菜。
所以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胳膊搭在自己眼上當馬賽克,防止自己上當天的熱搜,然后就只在地上躺尸,直到他有幸體驗完120急救一條龍服務后繼續在病床上哀嚎。
當然,如果有比之前剛發生更不幸的那就是,醫生給他下的診斷是頸骨移位和輕微腦震蕩,沒有個把月肯定是不能正常工作的。手機被摔飛成八瓣再也無法使用,只好借用護士阿姨的手機給公司打電話請假,但因為倒休已經抵消完了,包括今天和其后的半個月病假都只能按曠工處理。醫藥費工資卡里不夠只好跟自己的死黨胖子借錢,但因為羞于說出真實原因結果被死胖子被訛了一頓飯的利息。
正所謂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遭了這么多難,一向自我感覺良好的喬楓現在還能一邊安慰自己“活著就好,活著就有希望。”一邊發揮阿q勝利法“否極泰來、出了院就去買彩票,直接中個一等大獎。”
當然,喬楓雖然剛剛撲街撲到姥姥家,但怨天尤人也無濟于事,人還是要回到現實中來。
當前已經是夜晚九點多鐘,偌大的病房橫排著三個病床卻只有他一個租戶,周圍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一側亮著床頭燈。
這個時間他本應該好好的在家吃雞玩游戲,現在手機壞了別說玩游戲,連歌都聽不了,行動受限也沒法四處走動,簡直無聊透頂。要說閉目養神吧,自己平時都一兩點種才睡,現在又全身酸爽,根本難以入眠啊。
他顧影自憐了半天根本不解決任何實際問題,只好按亮大燈整理自己的個人物品,順便翻找自己身邊有什么東西可以消磨時光的。
他的東西都被放在病床旁邊的矮柜上,一團是被剪開帶著血污的自己的t恤,雖然醫生沒給自己扔掉但自己也肯定不要了,直接順手劃拉到垃圾桶中,走的時候上身直接穿現在身上這身病號服吧。
再有旁邊就是自己的手機、卡包,鑰匙串病歷本,x光片、以及咦?這布兜怎么這么眼熟呢?
“哎~這好像是那個母夜叉的吧。”喬楓覺得自己腦子應該沒摔壞,沒記錯的話布兜上繡的和那母夜叉衣服上的是同一個標志。
他撐著脖子把自己的卡包和白色布兜拿到手上,翻著眼皮先檢查了一遍自己卡包里的身份證,公交卡,駕照等有沒有遺失,然后順手塞到上衣口袋中,再將那個白色布兜拿起來端詳。
這是最簡單的那種布兜,開口都是像系腰帶那種通過抽拽繩子松緊的方式。
雖然這個包鼓鼓囊囊的還挺沉,但他估計里面裝的大概也就是一些簡單的替換衣物、女性用品,不太可能放一些貴重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