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頭線。
容雷漠自然早就發覺明王妃的不對勁,她的出現太過于巧合,就像一枚懷著某種目的的棋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當然,這個下棋的人已經做得很好很謹慎了,可他也不是什么容易著道的角色。他只好故作不知,順其自然,想看看幕后之人究竟是想要如何。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那枚棋子還未發揮什么作用,就突然自己成為了一步死棋,退出了那個還未正式開始的游戲。
“三皇兄……三皇兄……真的是你嗎?”容云霄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問道。他問得很有歧義,可是他自己和容月夜,都知道這問的是什么。
“是我。”容月夜替容云霄拂去凝在下頜即將滴落的眼淚,話語低沉道。
“三皇兄為什么要這么做?”容云霄已經止住了哭腔。
“不過是順手除了些隱患罷了。”容月夜已經收回了手,輕描淡寫道,就好像剛才順手替容云霄拭去淚滴那般悠然。
“三皇兄冒險除去明王妃,就不怕明王借機發難?”容云霄坐直了身子,正視容月夜。
“明王若是有證據,此時我又怎能在此處與四皇弟把酒言歡?”容月夜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不管事實如何,容雷漠都拿不出證據,同樣,容云霄也拿不出證據。
正是因為拿出證據,所以容月夜才會這么痛快就承認是他殺了無心。容云霄是這樣想的,他的心也不由涼了幾分,他的三皇兄,竟然不愿看在他的份上,留無心一條活路。他早已經不是他曾經熟悉的那個三皇兄。
“好個把酒言歡,三皇兄就不怕我在這酒里下毒?再怎么說,無心可是我塵王府的人。”容云霄說這話的語氣倒像是在玩笑一般。
“四皇弟自然不會這么做,畢竟,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我進了塵王府,我若是不爭氣有個好歹,豈不是敗壞了四皇弟的名聲?”容月夜淡淡的笑里帶著篤定,還隱隱帶著幾分揶揄。
“還是三皇兄考慮周到,云霄多謝三皇兄提點。”容云霄微微一笑,臉上的淚痕早已經不見了蹤跡,此時的他,說完這句話,還是那個孩子心性,天真貪玩的四皇子。
容月夜向來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城府頗深。殺害無心這件事,若是他不承認,容云霄自問再怎么派人調查也拿不到他的把柄。
而容月夜此時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飾,也有些示威的成分在里面。畢竟就算自己告到父皇那里,只要他不承認,并咬死兩人都喝多了,自己聽錯了話會錯了意,到時候這事也肯定是不了了之,搞不好父皇還會怪自己酒后胡鬧。
再怎么說,那畢竟是二皇兄的王妃,二皇兄尚且不追究,自己這個做皇弟的拿此事做文章,自己丟人事小,丟了皇家的顏面事大。
“四皇弟長大了。”容月夜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兀自輕嘆了一句。
不管他這一句嘆息是出于什么,容云霄聽到耳中都感慨不已。年幼的時候,四個皇子之間都是兄友弟恭,手足情深,為何長大后都要互相算計?
難道就因為他們生于帝王家,注定不能像尋常人家的兄弟一樣嗎?他容云霄以前從來想過要算計他人,可為什么他的生活還是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