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后,花無影已經好了許多,畢竟她在湖底的時間不算太長,加之她修為高內功深厚,總算是從那冰寒折磨中緩了過來。
冷九溟在湖底時間長,加之又使用了異能,一開始還不覺如何,如今看到花無影無恙,他放下心來,損耗過大的人一旦放松,所有感官對疼痛都瞬間敏感了起來。他全身都開始顫抖,身上的刺痛也被不斷放大。
冷九溟冰冷的面色中還有點暗暗帶靑,他的墨色長發如同結著冰霜,其上覆蓋著白蒙蒙的一層,花無影拉過冷九溟的手,放到自己的嘴邊替他哈著熱氣,然后不停地替他揉搓,直至他的漸漸溫暖起來。
冷九溟受傷的右手,先前花無影替他包扎好的早已經松散了,她干脆將還捆在他手上的綢緞徹底拆開,露出了他掌心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冷九溟手掌心上的傷口翻卷,已經被凍得發白,白色翻卷之下,是深紅的血肉。看到這道傷,花無影的心里就像被刺來了一劍,劍刃刺入她心口的同時力道依舊不減,不斷地往心口最深處穿透。
花無影眼眶一酸,什么話都說不出來,那本該是在地洞出口黑衣女子刺向她的劍,本該是她受的傷,可如今那道傷卻深深的在冷九溟的手掌心里,原本該被冰冷入骨的湖水浸泡的人也該是她,可是他,什么都替她承受了,她卻未能替他做些什么,盡管她知道他不需要,可是她的心里還是不是滋味。
輕輕地撫上冷九溟掌心上的傷處,花無影突然一把抱緊了冷九溟,她尋到了他那被凍得冰冷蒼白的唇,所有想說的話,都化作了那一份柔軟。
有什么滴落到冷九溟那張魔魅妖異的臉上,天空沒有下雨,那咸澀的味道,是花無影的眼淚。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歸林又恢復了先前詭異的靜謐,沒有人知道那些血炎蜈蚣去了哪里,或許,它們又回到了那森森白骨的它們的巢穴。
那一紅一白一雙身影,被映在早已經恢復了平靜的湖面上,沒有人去打擾他們,就仿佛這片不歸林此刻只有這一雙人一般。
流光流景和方瑤早已經調息好,他們靜靜地看著七星湖邊的那一雙人,沒有人說話,生怕打破了眼下的寧靜。他們就這么默默地看著冷九溟和花無影,將他們兩人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盡收眼底,他們眼底的神色各異,沒人知道他們此刻內心深處是什么感覺,是羨慕還是感慨還是欣賞,除了他們自己,無人可知。
夜幕即將降臨,流光流景和方瑤去尋了些柴火,暴雨之后,想尋些能燒的柴火并非易事,所幸的是還是讓他們尋到了,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燒上一陣了。
火焰燃燒著,化去了些許七星湖結冰湖面帶來的寒氣,燃燒著的焰火將四周的水汽蒸騰而起,流光將一些干糧拿給遠在一旁大樹下的冷九溟和花無影后,便和流景方瑤獨自在一邊烤火吃干糧。
燃燒著的柴火偶爾發出“噼啪”爆響聲,同時濺起火星,不歸林依舊安靜如舊,三個人很有默契地默默吃著自己手中的干糧不說話,一來他們經歷了這么一場人與血炎蜈蚣大軍的作戰是真的疲乏了,二來,誰都不想去打擾一旁大樹下,那生死與共的兩個人。
花無影在水下的時間不如冷九溟來的長久,烤了火之后,她的身體機能已經幾乎恢復,她運氣靈力,將掌心貼在冷九溟的后心上,輸送靈力給他,借此溫暖冷九溟凍僵的身體。
冷九溟的臉色非常不好,不只是因為在湖底時間過長受了寒,也不只是因為擅用了他的異能,而是因為花無影竟然不好好待在岸上,卻躍入湖底尋找他。
冷九溟對此事異常不滿,甚至可以說是憤怒,先前是因為剛從七星湖出來,無暇去追究這些,如今,看到花無影已經恢復,他便要秋后算賬。
“我說過讓你再以身涉險,為了我也不行,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做究竟有多危險?倘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