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話卻與他暖人的笑容相悖,他說“非魚又怎會不知天璇國的帝王之位只傳女不傳男?非魚只是看母皇如此苦苦挨著,還要為國事操勞,于心不忍罷了,母皇不如就頒下遺詔,讓三皇妹繼位罷,如此一來,三皇妹也好盡早替母皇分憂。”
聽了莊非魚的話,莊女皇費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床邊的莊非魚,卻被莊非魚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母皇,沒有了昔日精致的妝容,也沒有了昔日的盛氣凌人,他從她的眼眸中,竟然窺探到一絲類似于哀求的情緒。
“非魚,天璇的帝王之位絕不能落入夢蝶之手,她……”
“因為我不是母皇的親生骨肉,也難怪從小到大夢蝶如何討母皇歡心,母皇都不喜歡夢蝶。”還未等莊女皇的話說完,一身著淺青色的女子從屏風后轉出,緩步走到床前,她接過莊女皇的話,話里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遺憾中帶著無盡的失落。
那女子正是天璇國的三殿下莊夢蝶,她淺青色衣袖下的纖纖玉手從懷中取出一方錦帕,掩住嘴輕咳了兩聲,坐到了床沿上。
莊非魚燭火下高大的暗影罩住了莊夢蝶,但仍然能看出她的氣色不是很好,似乎是長年抱恙所至。可即便是帶著病容,也掩不住她嬌美的容顏,眉心上一點朱砂,在略顯蒼白的臉上宛如一滴血淚,分外惹人憐愛。
她溫和清澈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床上的莊女皇,就好像年幼時她時常在莊女皇轉悠,想盡法子討女皇的歡心,她總是用敬愛而又畏懼的眼神追隨著她的母皇,她不知道,為什么無論自己做什么,她的母皇總是對她愛答不理,甚至有時候又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她。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莊女皇看著坐在床沿上的莊夢蝶,眼眸中神色復雜,說不出是怒還是悲,或者是無奈。
慢慢地闔上眼簾又再次睜開,莊女皇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一旁的莊非魚,她唯一的一個兒子,雖然天璇國帝王之位向來傳女不傳男,但若是要讓帝王之位落到不是自己親骨肉的莊夢蝶手中,她寧可把帝位破例傳給莊非魚。
同時,她也在為莊扶搖憂心,自己受人毒害,如今已經是彌留之際,而卻只看到莊非魚和莊夢蝶兩人意圖逼宮,那么莊扶搖如今人又在何處?不是她是不是遭了莊夢蝶或者莊非魚的毒手?
可眼下她尚且無力自保,又哪里還顧得了莊扶搖,此時,她只想拼盡全力不讓天璇國落入外人之手,畢竟,莊夢蝶她不是莊氏一族的血脈。
皇族中人,向來看中血脈,這一點莊女皇以為莊非魚會懂。
“非魚,去替母皇取筆墨來,母皇將天璇國的帝位傳予你,我天璇國,絕不能落入外人之手。”莊女皇看著莊非魚,話語中有著不容更改的威儀。
帝王之位,皇室之中哪個人會不向往,不動心?歷朝歷代,為了爭奪這帝王之位,手足相殘,弒母篡位之事比比皆是,天璇國向來是女子稱帝,可皇子對帝位動心,欲圖奪取帝位也絕非先例,如今女皇主動將帝位拱手送上,莊非魚又豈有不樂意之理?
可莊非魚卻不像莊女皇以為的那樣受寵若驚,忙不迭去準備筆墨給莊女皇寫遺詔,而是挑了挑那不濃不淡的劍眉,他就算是不笑,也帶著幾分雍容俊雅,笑起來時更顯清雅溫和,那暖人的氣息總讓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可身為皇族的威儀又讓人有疏遠不敢造次之感。
莊非魚氣宇軒昂的身姿從莊夢蝶的身后走出,一身華貴的紫黑色滾金邊衣袍讓他更顯貴氣和英俊,他勾起唇角笑了笑,“母皇,你以為我是到了今日才知夢蝶并非是我親妹子?”
一旁的莊夢蝶低低輕笑兩聲,她眼眸間秋水蕩漾,絕美的容顏在燭光明滅下風情無限,可落在莊女皇的眼里,卻宛如弒人的惡鬼,莊夢蝶向來體弱多病,可如今的她在這一刻,身上似乎竟然有一種叫做殺氣的東西。
“母皇,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