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允王從余舟晚的手中接過那個暗黑色的木匣子,莊夢蝶也用雙手撐著椅子的兩側扶手,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想看看闖入允王府的神秘人究竟給允王送來了什么。
允王打開手中的暗黑色木匣子,只見一顆灰撲撲的人頭正面朝上,被放置在裝滿了石灰的木匣子里,當余舟晚和允王看清楚這顆人頭就是允王府的暗衛之首——張赦時,都不由變了臉色。
如此一來,允王派出意圖暗殺莊扶搖的暗衛已經盡數被殺,而暗衛之首的頭顱還被人裝在匣子里送到允王府來示威。
木匣子一打開,一股血腥氣就充斥著整個寢殿,莊夢蝶聞著這血腥氣,早晨吃進去的食物和藥都在胃里翻騰,她蒼白著臉,強忍著就要當場嘔吐的沖動,顫聲問道“這,這是何人?”
然而莊夢蝶的提問卻得不到任何人的回答,在允王的示意下,余舟晚將張赦的人頭提起,和允王一起研究起脖頸上的切口。
莊夢蝶看著被提起的人頭面色灰敗,怒目圓睜著凸出來,即便人已死多時,但依舊可以從他的臉上看出他臨死前的巨大驚恐之色。
脖頸處的斷口光滑平整,很顯然是一劍就將整個人頭干凈利落地切下,下面的血跡早已經干涸,混雜著石灰粉在這冰冷的天氣里被凍得硬邦邦的。
“這是本王派去暗殺莊扶搖的暗衛之首。”允王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回答了剛才莊夢蝶問出的問題。
“那……他,他是被莊夢蝶所殺,咳咳……又把人頭送到允王府示威?”莊夢蝶一臉驚訝地問道,問完話又止不住咳嗽了起來。
允王沉默不語,他面色凝重地看著張赦的人頭,莊夢蝶從小便是林淵嘯帶著習武,天資聰慧的她更是年紀輕輕便將林淵嘯的劍法學了個七、八分。可他此次派出的暗衛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是允王府身手最為出眾的。即便莊扶搖劍法了得,面對十數高手,她竟然還能如此揮灑自如地殺敵?
而且滅了十數暗衛后,又將張赦的人頭送到王府示威,竟連一向自詡輕功了得的余舟晚也追不上?
年紀輕輕的莊扶搖,竟然能有如此能耐?
允王端著木匣子,陰沉著臉,他實在是難以相信二十出頭的莊扶搖武功能達到如此境界。
就在允王要將木匣子遞給余舟晚,讓他去好生安置張赦時,突然發現木匣子放置著的石灰粉間露了一點淺黃。
“慢著!”他當即阻止了就要將木匣子接過去,等著把張赦的人頭再次放入匣子中的余舟晚。
“義父可是看出了什么異樣?”余舟晚已經伸出的手頓時硬生生地僵在半空,他看向一臉凝重的允王,問道。
允王沒有回答余舟晚的話,也無暇去管已經艱難地邁著步子,湊到身旁的莊夢蝶,他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指在木匣子里的石灰粉里,露出的淺黃處輕輕一撥。
果然,隨著允王的動作,石灰粉的底下露出一張淺黃色的紙張,允王捏起那一張淺黃色的紙片,輕彈了一下上面的石灰粉后將其展開。
紙片上是用鮮血寫成的字違背諾言者,死!
就這么幾個字,看得莊夢蝶背后冷汗涔涔,就好像有一把冷冰冰的刀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一般。
這幾個用鮮血寫成的字,每一筆都遒勁豪邁,鋒芒凌厲,力透紙背。每一個筆畫,都像一把可以殺人的利刃,明晃晃地擺在眼前。
這筆記,莊夢蝶是第一次見,但此刻的她已經猜到了這筆記的主人是誰,這筆跡的主人不是莊扶搖,而是莊扶搖的生父林淵嘯。
莊夢蝶看著允王手上的那一紙滿含警告與威脅的血書,又想起了那一晚在允王府,從允王那寬大的衣袖中掉落出的那一紙折疊好,力透紙背,在允王入睡時放在他床頭的書信。
莊夢蝶能想到的,允王自然不會沒有想到,他拿著那一紙血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