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蝶非但沒有阻止他喝下“醉黃泉”,還在他裝出中毒之樣時,沒有半分驚慌后悔之意,原來,她是真的要親手毒死自己……在閉氣裝死的那一刻,莊非魚的心在不斷地下沉,沉到了永遠沒有盡頭的深淵。
毒藥是假的,可死卻是真的,在莊非魚閉氣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經死了,渾身的血液,也都徹底涼透。
被自己深愛之人親手毒殺是什么樣一種感覺,他已經無暇去體會,也不想再去體會,那個他占滿了他整顆心,她要什么他都愿意雙手奉上的人,最終還是毫不留情地殺了他。
可笑的是,在他生命的盡頭,那個執意送他上黃泉的人,還口口聲聲說他是她的心里是最重要的人。可笑的是,在閉眼倒地的那一刻,他還在想只要她為他傷心,只要她后悔,他還是會原諒她。
……
一口又一口的烈酒入喉,莊夢蝶最后,倒在了那帶著斑斑血跡的地板上,就好像,她喝下的才是“醉黃泉”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劇烈的咳嗽和滿喉的腥甜讓莊夢蝶不得不從酒醉的短暫解脫中醒來,窗臺上還有雪花不斷被寒風送進,距離窗臺最近的宮燈已經熄滅,莊夢蝶看了看手中已經碎裂的酒壺,將它扔到了一旁。
突然,在身旁的不遠處看到了一雙腳,莊夢蝶心中一驚,目光順著那雙腳往上看去,原來,無聲無息一身夜行衣站在她身旁不遠處的人竟是余舟晚。
余舟晚經常夜探寢宮莊夢蝶早已習以為常,但今夜的余舟晚卻與似乎和往常都不相同,究竟哪里不同,莊夢蝶一時半刻也分不清楚,或者說,最大的不同,就是此刻的余舟晚更像是一名闖入宮中的刺客。
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都是江湖刺客的氣息,而不再是那個跟在允王身旁,對允王惟命是從的義子。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莊夢蝶的酒意頓時清醒了幾分,她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余舟晚問道。
“在下余舟晚,女皇陛下何故裝作不知?”余舟晚負手在背,看了莊夢蝶一眼,漫不經心地反問道。
莊夢蝶上下打量著此刻的余舟晚,腦子在飛快地轉著,不知道今夜余舟晚來她的寢宮是為了什么,但她隱隱約約能感覺得到,余舟晚此次前來,絕不是像以往一樣只是簡單的替允王看看楊璟玥或者是暗中監視她。
“女皇陛下是否愿意出宮?若是愿意,就請跟我走。”余舟晚絲毫不理會莊夢蝶對他的打量,朝著莊夢蝶走了兩步,在明顯感受到莊夢蝶眼中的敵意后,又停了下來,微笑著向莊夢蝶伸出手,說道。
“出宮?本皇為何要與你出宮。”莊夢蝶心中一震,以余舟晚的身手,若是要將她帶走,她絕無還手之力,況且,為了布置今夜之事,她早已經將伺候的宮女和殿外的侍衛都遣走,就連貼身伺候的谷萬里,估計今夜也不會再回來。
但莊夢蝶面上卻沒有表露出半分膽怯,她慢悠悠走到宴席處,喝了一盞早已經涼透了的茶水,定定地看著余舟晚,等著他的回話。
“可你眼下除了跟我走,別無選擇。”余舟晚也走到莊夢蝶的身旁坐下,拿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完話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莊夢蝶知道他的話說得不錯,她眼下確實是沒有選擇,只能是要么主動跟他走,或者被他打暈了帶走。
至于他為何要帶她出宮,莊夢蝶也不想再多問,畢竟若是余舟晚不愿說,她也問不出什么來,該她知道的時候,她自然會知道。
更何況,自己大約已經時日無多,與其在允王的手下做一個傀儡帝王,等著看搖光的鐵騎踏破天璇國,不如出宮一趟,去過過原本該屬于她的,尋常人家的日子。
這個皇宮本就不屬于,從來都不屬于,在這個地方,她唯一牽掛的人,過了今夜,也必將恨她入骨,如今的她能為他做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