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是不是把我禁足在了這里,讓你們來看管著我的?……是不是因為我打碎了母皇最喜愛的花瓶,母皇才不讓自己在皇宮里,也不帶我和她們一起去尋夢蝶的父君?”
莊非魚低聲呢喃著,說著說著,竟從一開始的低聲啜泣變成了止不住地哭泣。
莊夢蝶見狀一下子就慌了神,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莊非魚,畢竟安慰人這種事,她可是沒什么經驗,更何況還是安慰她如今那八歲心智的二皇兄。
“二……你……你先別哭了,你母皇和你三皇妹估計過幾日便回來了,到時候你母皇一定會立即派人來接你回宮的。”莊夢蝶輕輕地伸出了手,想要嘗試著拭去莊非魚的淚水。
“你騙我……她們離開故清城去尋夢蝶的父君,幾日時間怎么能回得來。”莊非魚雖然只有八歲的心智,但是卻也是知道這出城辦事尋人并非幾日光景就能回來的。因為當初林淵嘯也是和他說,要離開都城幾日,要他好好練劍,等下次再回來的時候,就和他比劃比劃看他是否有偷懶。
莊非魚當時真的是信以為真,每一日都刻苦練劍,每一日都在期待這林淵嘯回來。然而,那個刻苦練習,渴望等到林淵嘯回來時對他有所贊許的孩子,最終還是沒有等到林淵嘯。
直到他長大后,他才明白,林淵嘯是不會再回來了,即便他的劍法再精湛,他也再得不到那對他而言如師如父的林淵嘯的指點和肯定了,因為林淵嘯那一次離開后,就徹底隱匿于江湖,再無人能得知他的蹤跡。
后來,當莊非魚再次見到林淵嘯時,他們已經站在了對立面,為了莊夢蝶,他把一切難以割舍,難以放下的都放下了。
這些,莊夢蝶不是不懂,她仗著莊非魚對她的偏愛,覺得只要是她想得到的,只要她開心,莊非魚就能為她做一切,而事實上,莊非魚他也確實做到了。
“好了,快別哭了,要是你的三皇妹知道你才來這里第一天就哭了,她怎么能安心去尋找她的父君對不對?你一定不希望你的三皇妹沒有父君的對不對?”莊夢蝶用手輕輕抬起了莊非魚的臉,讓他直視自己的雙眸,一邊替他拭去不斷涌出的眼淚,一邊柔聲安慰他道。
無論是時候,莊夢蝶永遠都是莊非魚的軟肋。莊非魚果然吃這一套,聽到莊夢蝶這么說,果然止住了啜泣,抬起手用衣袖胡亂地擦去臉上的淚痕。
“不能因為我讓夢蝶沒有父君,夢蝶要安安心心地去尋她的父君,等她有了父君,她一定會過得比以前開心的。”莊非魚一邊擦這眼淚,一邊說道,稚嫩的童音中還帶著哭泣過后的濃重鼻音。
“這樣才對嘛,走吧,這里冷。”莊夢蝶輕輕拂去了莊非魚肩膀上的雪花,拉著他站了起來。
“嗯。”莊非魚低低地應了一聲,被莊夢蝶拉著慢慢往住所走去。18
雖然莊夢蝶說服了莊非魚,但莊非魚似乎還是不開心,他垂頭悶聲被莊夢蝶拉著走,一臉的傷心,步伐沉重。
莊非魚永遠都能把自己的情緒掩飾得極好,可如今八歲心智的他卻毫無遮掩,開心便是開心,傷心便是傷心。
莊夢蝶看著莊非魚這悶悶不樂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的二皇兄昏迷了那么久,又當了那么久的木偶人,如今好不容易醒過來了,卻并沒有什么能讓他開心的事。這里雖然是他的王府,但對于眼下的他來說,這里或許就是監牢,而她,則是那個限制他自由的人。
如今才是第一日,或者莊非魚這樣的狀況要持續好一陣子,莊夢蝶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又怎么能看著她的二皇兄天天患得患失,傷心難過?
莊夢蝶放慢了腳步,仰頭看著黑暗逐漸一點一點將大地籠罩,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突然道:“我們先不會回去了,我帶你去堆雪人好不好?”
下了整整一天的雪,雖然算不上大,但地面上也已經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