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它為什么不能剝離,”林唐虛弱地躺在地上,無論是異火還是魂鎖,都讓她虛弱異常,“我知道它是功德的時候,就已經在我體內了,我真的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有它。”
“我本想只取了功德,留你一命,”羅彥死死盯著越來越透明的熔爐,眼內滿是瘋狂。
“師父,您竟然想奪林唐的功德?”章韓聽到這話心里一沉,滿眼的不可置信,“此舉有違天合,您作為化神修士,難道要將多年的修行毀于一旦嗎?”
“你懂什么!”羅彥沖著他喊道,“若非為了修行,我何至于如此!”
他修煉了千年,去凡人界不知游歷過多少次,做了無數的善事,也曾引導百姓立了生祠,可從未得到過一絲一毫的功德念力,憑什么能出現在一只什么都沒有做過的鬼身上。
“死后化為厲鬼,生前必有邪念,”羅彥盯著林唐,一步步走近,“也不知你從哪兒偷來的,一只鬼,也配拿這種圣潔之物。”
如果這份功德念力在尋常的修士身上,哪怕是魔修,他都不敢動任何的念頭,可它偏偏出現在一只鬼的體內,還碰巧讓他發現,簡直是天賜良機,若是不抓住,恐怕再沒機會逆天改命了。
“既然沒辦法剝離,那就拿你去伺筆吧!”眼見著熔爐極盡透明,羅彥抓起林唐,走到鍛造池旁。
“不要,師父!”
羅彥的每一步都踩在了章韓的心上,情急之下,他顧不得自己受傷,以靈氣強行破開鎖鏈,阻攔在羅彥身前。
“滾開!”
羅彥拿出自己的本命靈寶,一支筆桿雕刻松鶴祥云圖案,做工精良的毛筆,也不知混合了什么金屬,閃著暗金的光芒。
“您若是想殺她,先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章韓張開雙臂。
“呵,你我師徒一場,殺了你,我身上沾染的可不是一點半點的業障,”羅彥冷笑一聲,手中的筆抵在他的身上,卻沒有殺意。
破開鎖鏈,讓章韓體內大小筋脈上多了細密的傷口,但他是儒修,以身體溝通天地靈氣,功法運行不受影響,他咬牙忍下靈氣沖刷傷口之痛,拿出了自己的本命靈寶。
與其他儒修的書本筆一類靈寶不同,章韓以陣入道,本命靈寶做成了陣盤,陣盤上雕刻的是他修行的功法。
“你有幾斤幾兩,我這個做師父的最清楚不過,就憑你也想攔住我?”羅彥揮動手中的筆,金色的筆墨緩緩流出,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個困字,“老實呆著,日后再和你算賬!”
困字決似是一座牢籠,將章韓困在原地,羅彥算準了他破開此決,最少也需要一刻鐘,再不去理會。
“不,不!師父,我求求您,不要傷她!師父!”
章韓的喊聲沒能動搖羅彥半分,他提著已經半昏迷過去的林唐,走到鍛造池邊,此時的熔爐已然將那支粗糙的筆完全顯露出來,羅彥手中的靈氣打在蓋子上。
“不要,林唐——”
羅彥沒有一點猶豫將林唐丟進了熔爐,蓋上了蓋子,因為短暫脫離了異火灼燒,蓋子重新化為金屬,遠遠看上去好似懸空在火焰之上,但很快重新趨于透明。
熔爐合上蓋子,發出叮鈴一聲。
這一瞬間,章韓的呼吸都停滯下來,心口處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隨即蔓延全身,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莫名熟悉,可他來不及細想,滿眼都是消失在異火中的林唐。
“林唐,林唐——”
羅彥眼見著林唐化為一團金色的光,融入了筆內,終于放下了心,靜待著它的變化,目露癡迷。
場內的二人皆沒有注意到,在蓋子打開的一瞬間,里面的筆發出一股微弱的氣息,順著溶洞頂部的石頭擴散開來,最終匯入了一座山神廟內供奉的雕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