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城中,大道之上。
“桃花山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摘下桃花換酒錢。
……”
一青年道人仰臥青牛脊背,一腿彎曲,一腿復搭于另一腿上,口中清音洋洋。
黑臉少年孫百忍緊隨其后,手提柴刀,目光鋒銳。
初露鋒芒的少年沾了血氣,就如同一把寶刀淬火開鋒,渾身鋒芒再無半點隱藏。
這孫百忍在百忍之后,如脫胎化骨一般,周身氣機已再無半點隱藏。
呂純良倒也不意外,此子雖是天賦平平,但在見過他一刀分洪之后,又親歷刀神老人全力出手,經歷重重險境,愣是將渾身氣機鍛打為一股,竟是隱隱有了幾分以身入刀,以身入道的意味。
街道陰暗處,可以見到幾道目光遠遠窺探過來。
“就是他嗎?他就是入城的神仙!”
“什么神仙?分明是妖道!座下的大青牛就是一個牛妖,竟然還會使出拳法武功!”
“管他是神仙,還是妖道!只要與金剛寺的禿驢不對付,那就是救星!”
“不錯!據說之前城外有數十個僧兵合力圍攻,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
城中暗處,各種消息已經不脛而走。
“妖道何在?嘗嘗佛爺金剛伏魔拳。”
金頂僧兵立于道中,攔住了入城的騎牛小道,喝聲中氣十足,隱隱帶有獅吼虎嘯之勢。
佛門鍛鑄不滅金身,先鑄體膚,再鍛血骨。
城門外四十僧兵皆只是八品,眼前金頂僧兵卻已是七品有余。
方丈有命,掃清關外道門,這妖道竟是還敢大搖大擺走在安息城中,端的是不把金剛寺放在眼里。
心中大怒,金頂僧人已經一躍而起,金光裹拳,帶起陣陣風聲,直取呂純良頭頂。
卻不料悠哉哼歌的道人翻了個身,寬大袖袍揮動,帶起一道無形氣勁。
金頂僧人只覺胸口如遭重錘擊打,竟是連殘影都沒看見,就口吐鮮血,倒飛而出,重重摔倒在地。
他倉皇爬起,滿眼震驚看向眼前,卻發現那妖道不知何時正端坐牛背上俯首望下。
清亮眸子中蘊著無上道意,妖道嘴角微勾,笑而反問“禿驢,這城中可有酒肆?”
金頂僧人發自內心地為之恐懼,嘴唇哆嗦著,想說出什么狠話,手指卻已經指向了南方。
“謝了……”一聲輕笑。
魁梧的牛影在旁邁過,黑臉少年孫百忍看著這礙眼地光頭禿驢一眼,默默握了握手中之刀,但見神仙老爺已經走得遠了,才松手慌忙跟上。
那沉重如山的壓迫籠罩在頭頂漸漸散去,身后那金頂僧人這才深吐了一口氣,自小練武而長成的八尺魁梧之軀一下子竟是如軟泥一般癱倒在地。
而這一切都被有心人看在眼中。
不一會周邊街巷之中,就有急促腳步,密集而去。
“什么?城外來了個神仙,竟是將金剛寺的僧兵打得大敗虧輸?”
城中隱秘之處,聽到手下匯報,一個滿臉金須的壯年男子緩緩轉過身來,大為驚異。
只見他雙目棗大,目光炯炯,一頭金發濃密,如金發怒獅,有赫赫之威,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胡博爾頭領,正是如此這還不止,這神仙道人一入城,卻是手也不動,只是一袖就將金剛寺一個攔道的八品金頂僧兵打得吐血,倒地不起!”
手下在旁恭迎而道。
“竟有此事!”胡博爾鷹目低垂,陷入沉思起來。
金剛寺以八百僧兵攻占安息城,城中大小道觀,新老道士無一幸免,都斃在了禿驢的戒杖之下。
城中往來江湖人,青壯有力者,更是被僧兵四處追捕,抓入金剛寺中,剃光須發,化為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