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薛灝便帶著白術(shù)跟薛哲來給曹閣老請安,兄弟三人都穿著淡藍色的長衫,這是薛暢設(shè)計的男裝新款,外婆與兩位嬤嬤剛給做好的,衣裳并沒有太繁復(fù)的元素,只在袖口與領(lǐng)口用同色的絲線繡了竹葉,再無其他裝飾,腰間是一條繡著云字卷的赭色腰帶,袖口是窄的,這樣方便習(xí)字,免得容易沾染墨汁,炎炎夏季,那抹淡藍更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襯得膚色也好,加上剛打完拳,一個個小臉還都紅撲撲的,三人一字排開,除了薛哲多少還有些嬰兒肥,薛灝與白術(shù)都已經(jīng)開始抽高了,看上去文字彬彬的,干干凈凈的很是養(yǎng)眼。
“都坐下吧,別拘束,你們現(xiàn)下讀的什么書?說來聽聽。”曹閣老微微點頭,對這仨孩子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
“回閣老,小子名薛灝,現(xiàn)下已經(jīng)讀到‘論語’了?!?
“回閣老,小子白術(shù),也讀了‘論語’。”
“回閣老,小子薛哲,剛讀完‘成語考’”
三人恭恭敬敬的回答,年紀(jì)小,聲音還比較稚嫩,配上那緊繃的故作沉穩(wěn)的小臉,令閣老禁不住的想笑。
“哦?‘成語考’都背完了嗎?”
“回閣老,都背完了?!毖φ芤话逡谎鄣幕卮?,小腰板挺的筆直。
“那老夫就考考你,何為三才?”
“三才乃天,地,人。我還知道七政,即五星加日月。其五星可分別為金,木,水,火,土?!毖φ苄判臐M滿,脆生生的回答著,大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曹閣老,那急切的小樣子貌似再問,對不對?快夸我。
“哈哈哈,還行,那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嗎?”曹閣老笑了,端起茶杯,似故意為難一般,挑眉接著問。
“知道哇,三才乃三種不同的能力,天可覆物,地則載物,而人是萬物之本?!?
“嗯,那‘兄弟’之篇可會背?”
“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世間最難得者兄弟。須貽同氣之光,無傷手足之雅。玉昆金友,羨兄弟之俱賢伯塤仲篪,謂聲氣之相應(yīng)。兄弟既翕,謂之花萼相輝兄弟聯(lián)芳,謂之棠棣競秀?;茧y相顧,似鹡鸰之在原手足分離,如雁行之折翼。元芳季芳俱盛德,祖太丘稱為難弟難兄宋郊宋祁俱中元,當(dāng)時人號為大宋小宋”小家伙毫不猶豫,張口就來,背到忘我的境界竟然還微瞇著眼睛搖頭晃腦起來,“姜家大被以同眠,宋君灼艾而分痛。田氏分財,忽瘁庭前之荊樹夷齊讓國,共采首陽之蕨薇。雖曰安寧之日,不如友生其實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哈哈哈”曹閣老是真高興了,爽朗的笑聲同薛哲那稚嫩的背書聲同時停止,“你去給爺爺寫幾個大字瞧瞧,小子不錯,幾歲了?”這孩子真不錯,竟然不被外物所擾,所謂書癡者文必工,藝癡者技必良
“回爺爺,小子薛哲,快六歲了?!毖φ墚吂М吘吹幕卮?,讓叫爺爺應(yīng)該就是過關(guān)了吧?
“六歲不錯,你們兩個也去各默一篇論語,拿來我瞧瞧”曹閣老端起茶喝一口,這茶也不錯悠哉悠哉的踱步出去了。
曹閣老與李爺爺同是住在主院,不過是不同的側(cè)面而已,院子中間有個不大不小的池塘,上面迂回著四條游廊,正中心的位置是個涼亭,左右各半的園子,一面種著銀杏樹,是曹閣老的,另外一面種著草藥的便是李爺爺?shù)?,剛下過雨的緣故吧,一片片樹葉被洗刷的干干凈凈,陽光一照,碧綠碧綠的泛著金光,微風(fēng)輕拂,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草藥香,池塘里并沒有荷,而是一池菱角,碧綠的葉子層層疊疊幾乎要鋪滿了水面,高低起伏
“爺爺!”薛哲托著剛寫好的大字,恭恭敬敬的站在曹閣老的身邊喚了一聲,“這里種的是菱角,可以吃的哦?!?
“哈哈哈,能吃的呀,那你摘過了嗎?”曹閣老接過大字看了看。
“還沒,但可以看到菱角了,姐姐說要九月份才能熟”薛哲虛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