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暢坐在空蕩蕩的醫館大廳,一個患者都沒有,悠哉悠哉的喝著茶,連續兩晚都住在這里,卻絲毫看不出疲憊,差一刻鐘巳時,便有人陸續到了,最早的便是那個子承父業的男子,目測二十多歲,薛暢招呼他坐下,丁香及時的奉上一杯熱茶,年輕人也不拘謹,謝過便喝,不多言,不多語,眼睛卻不經意間四處打量
薛暢禁不住一樂“是不是很奇怪,我這醫館一個看病的人都沒有?”
“小姐好心態!”年輕人沒有正面回答,卻也笑的得體,面上不見一絲忐忑。時間一到,面試的六人只到了四個,薛暢沒猶豫也不糾結,起身便往外走,“都跟我來吧?!?
幾個人便規規矩矩的跟著,有人欲言又止,估計是想勸薛暢再稍微的等一等,但最后還是沒敢開口敲響了大門,開門的依舊是小不點,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轉,昨天小姐說帶人來,果然今天帶來了。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周師傅,你們等下每人雕一樣東西,我們來過過目”沒有過多的寒暄只對周師傅點了點頭,周師傅依舊有些局促,但不似往常那邊躬身低首,今天倒是略微挺直了腰板,環視四周。
“那便開始吧,這邊有仔料,還有木頭,你們就撿最拿手的雕。”周師傅說完,自己也拿起一塊石頭,這些都是薛暢之前給他送來練手的,完全憑靈感,任意雕刻。他覺得只有干活的時候才最放松。
薛暢也不急,帶著小家伙去了院子,用樹枝在地上教他認字,“你叫什么名字?”
“九兒。”九兒脆生生的回答,
“你喜歡雕刻嗎?”
“什么是喜歡?”
“喜歡便是你自己最想做的事,最愿意做的事,高興做的事”薛暢摸著九兒的頭,盡量用簡單易懂的詞語描述,小家伙的身量還沒張開,矮墩墩的,很討喜。
“我不知道。”九兒有些沮喪的低下了頭,他不知道原來人還可有喜歡做的事,原來雕刻并不是唯一,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平常,像口渴就要喝水一樣順理成章,原來是可以選擇的呀可是他從來都沒想過他喜歡的是什么?
“不急,九兒可以慢慢想,不管做什么,讀書識字很重要,所以今天就先教你寫自己的名字,好不好?”薛暢坐在小杌子上,用樹枝一筆一劃的寫了九兒兩個字。
九兒的小腦袋搗蒜似的點著,蹲在地上正了正身,這一團鬼畫符就是他的名字嗎?他好像有些喜歡讀書,不知道這個算不算
有事做,時間過的必然就快,九兒已經可以完全獨立的默寫自己的名字了,雖然歪歪扭扭,但小家伙依舊很有熱情,周師傅出來喚,薛暢才起身進去,她之所以在院子里等,就是不想給他們造成壓力,讓他們的手藝都能得到最好的發揮,這樣才不會埋沒人才,她太缺人才了。
四個人,只有一個選擇的石頭,便是那個子承父業的年輕人,那是一塊戈壁石,成人拇指大小的一塊黃龍玉,圖案并不復雜,只是按照原本的紋理略作打理,刻成了一尾魚,是一尾游動的魚,玉石本身的一點黑色瑕疵剛好做魚目,多余的部分則雕刻成水花,整塊玉石最大限度的完美利用,沒有一點浪費,“你叫什么名字?”總體薛暢是滿意的,不僅僅是因為刀工,更令人折服的是那精巧的心思,
“小的姓朱,家里人都叫我祥哥”
“你這物件構思很巧妙,我很喜歡,”薛暢隨手遞給周師傅,又細細打量另外三個木雕。
木雕相對就樸實很多,都是中規中矩的簪子,只是頂端的花色不一樣,或蘭花,或桃花,對這些薛暢也不是很懂,全憑眼緣,于是一股腦的都遞給周師傅,還是讓權威人士判定比較理智,必定以后這些可都是要當大工做師傅的人。
“你們去院子里歇會,我們評定完再喊你們。”薛暢把人都打發出去,靜靜等著周師傅的點評。這周師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