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過去了,她似沒有長高多少,也不知是這披風太大,還是她身形過于瘦小,把她整個人都緊緊的裹在了披風里,仿佛這樣才有安全感。
“明日你走之前,來我這一趟,我給你些草藥帶在身上。”走在仆人身后幾丈遠的顏先生小聲對身邊的葉雨說道,聲音很小,卻和腳步踏在青石路上那么清脆,一清二楚的傳到葉雨的耳朵里。
葉雨感激的說道“先生真是個好大夫。”
顏先生道“你是病人,還是將軍的朋友,既然是將軍的朋友,也便是我的朋友。”
葉雨道“我到覺得,你是拿將軍當恩人。”
她先生沒有否認,她不愿離開這里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報恩。
顏先生道“將軍是個好人,我已經很久沒看見他這么高興了,你要是走了,他一定會舍不得。”
葉雨道“我知道,所以還請先生一會兒不要告訴將軍我要離開的事。”
顏先生驚訝“你打算不辭而別?”
葉雨低頭“有可能。”
顏先生道“如果你真的當將軍是好朋友,最好還是跟他當面辭行,我相信他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一桌的好肉好菜一筷都未動,倒是好酒已經被將軍喝了不少。
將軍看了看沒有興致的葉雨,又看了看寡言的顏先生,粗大的右掌拍了拍葉雨的肩膀,道“怎么?飯菜不合二位的胃口?”
顏先生接話道“將軍三天兩頭請我來這吃飯,怕是真的有些吃膩了。”
難得聽顏先生說句俏皮些的話,將軍忍不住樂了“那就喝點酒,我的酒可是這里最好的。”
也不等顏先生答應,將軍就給他倒滿了一大杯酒。
顏先生連連擺手“我向來不喝酒,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
滴酒不沾的顏先生的拒絕將軍早已習慣,倒是葉雨,抬頭看顏先生的眼神里,竟然有一絲渴望,他希望她為自己喝下這杯酒,當做為自己明日的離去踐行。
給不會喝酒的人灌酒,是全天下酒鬼共同的毛病。
顏先生看出他眼里的意思,但她伸向酒杯的手不是將酒端起,而是向前推了推“我真的不會喝酒。”
她對酒的排斥,就算拿刀逼著她,她也絕不喝一口,聞都不聞,這些都寫在她臉上。
夜已經很深,送顏先生回去的是兩個將軍府的侍衛而不是葉雨,將軍硬拉著葉雨陪自己繼續喝酒,所以葉雨只好留下。
“你們少喝點。”顏先生離去前的這聲囑咐兩人并沒有聽進耳朵里,倒是顏先生來時路上說的話,葉雨一直在心里思考。
差不多等到將軍喝到五六分醉的時候,放下酒杯的葉雨,鄭重的說道“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說完,他十分仔細的觀察將軍臉上表情的變化。
將軍意外的平靜,仿佛早就料到“你沒有不辭而別,就真的拿我當朋友。”
葉雨道“如果你也拿我當朋友,明天一早,就用一杯清酒為我送行。”說完,他開始咳嗽。
將軍不理會他的咳嗽,道“你跟我來。”
說完他就起身,仿佛在這一瞬間,他的醉意已經全部消散了。
葉雨跟在他身后,看不出將軍眼里的決絕,他不懂將軍,也猜不到接下來將軍要告訴他的秘密。
幾個火盆被將軍手里的蠟燭引燃,這寬敞的練功房瞬間變的明亮起來,把這里的十八般兵器照的寒光逼人。
尤其是湯劍離的戮情槍,在這所有的兵器里顯得格外顯眼。
“這是湯鏢頭留下的槍。“將軍撫摸著槍桿,自言自語的說道,葉雨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將軍的話是一陣槍風,他揮舞起這桿槍的一瞬間,槍尖未到,風已到。
這忽然的變化使葉雨大驚不已。
他下意識的抽出刀,沒有遲滯,在槍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