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了這里,將軍當然看不見這一切,就好像這幾天葉雨也看不見將軍一樣。
將軍先用幾只狗試了顏先生的藥,然后自己也親自試藥,只要在酒菜里放入微量,喝不了幾杯,吃不了幾口,用上幾柱香的時間,人立刻就會感到全身麻痹,動彈不得。
他很滿意,他心里最大的一塊石頭放下來了,那幾天他笑的很放松,無論是走進妓院前,還是離開妓院后。
妓院是個文人大夫的風雅場所,并不歡迎大老粗,若不是將軍這個身份再加上他花了足夠的銀子,那里的女人依然會瞧他不起。
將軍不在意花錢,更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大仇得報之日越來越臨近,他需要宣泄,需要滿足,需要贖回那些生命中悄悄溜走的歡樂。
他嘗遍了許多男人一生都沒嘗試過的女人,她們或美艷,或高貴,或嬌羞,直到最后,他也沒能總結出自己究竟喜歡哪種女人。
他不在乎,他只需要宣泄,只需要在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之前,得到某種獨特的撫慰,讓自己平靜下來。
一直到重陽節(jié)前幾天晚上,將軍和葉雨才又見面了。
那天夜里天上下著冰冷的細雨,披著月色的白凈,揮灑在邊城的每一塊瓦片上。
見面的地方在將軍府,就在麒麟座的暗室旁。
將軍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玉制的鈴鐺,問道:“你還認得這物件嗎?”
葉雨點頭,道:“這是當年湯大哥的馬鈴。”
“這件東西跟了我很久,馬兒已戰(zhàn)死,只剩下這鈴鐺。”將軍道:“重陽節(jié)那天,我會觀察他們,待他們確實已經中毒,時機成熟,便會搖響這支鈴鐺,你立刻動手。”
玉鈴鐺清脆悅耳,隔著暗門也能聽的十分清楚,他親自試過很多遍。
葉雨淡淡道:“當年范增示意項王殺沛公,也是以玉為號,好一個鴻門宴。”
將軍笑道:“原來你知道。”
葉雨道:“讀過一些兵書。”
為了試一試葉雨的刀夠不夠快,將軍準備好了一個稻草人,坐在王座上。
葉雨躲在暗室里。
座下的將軍,兩只手藏在袖子里,輕輕晃了晃,響起了一陣清脆的玉鈴聲。
鈴聲一響,寶座后面的暗門就忽然打開了,一條人影彈起,葉雨手里的刀襯著燭光,只輕輕閃過一閃,稻草人的人頭便和這刀光一樣輕輕落下,無聲無息。
草頭并沒有飛出去很遠,刀鋒劃過稻草人的脖頸時,輕的幾乎沒有聲音。
將軍忍不住拍手稱贊:“好快的刀,我本想把這草人在水里泡一泡再讓你試,因為那樣更像人的皮肉,可想想還是用這沒泡水的草人讓你試,才顯得出葉老弟的本事。果然沒看錯你,這件事真的不難辦。”
葉雨道:“刺王,真的這么簡單?”
將軍忽然變得語重心長起來,他用一種敞開心扉的口吻說:“你看看這偌大的將軍府,看看我?guī)旆坷锒阎慕疸y財寶,看看我酒窖里藏著的好酒,看看我的吃穿,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這么富足?”
葉雨道:“為什么?”
將軍道:“這都是我跟衛(wèi)王主動要的賞賜,為的就是告訴他,我是個廢人,我什么野心都沒有,立下軍功只為貪圖享樂,只要不斷賞給我金銀珠寶,我什么志向都沒有,讓他覺著我就是個忘了湯劍離,只知道在他面前搖頭擺尾的一條狗。”
葉雨冷笑:“你不是只好狗。”
將軍道:“得手后,我會馬上用一句話告訴你顏先生在哪里,你從大堂的后門走,那里把守的士兵還沒搞清楚狀況,你可以很容易就脫身。至于我,你不用管。其實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脫身,我也不在乎,你一定也不在乎。這些都不重要,取了衛(wèi)賊的人頭才是最重要的。”
葉雨道:“這么做很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