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時,語氣里仍非常自然的流露出一種王者之氣。
這十年里數不清和衛王對飲過多少杯,可幫主每次接衛王的酒仍像第一次那樣小心謹慎:“我們叫花子不懂什么道理,只知道為國捐軀一定是對的。”
“天下打下來后,丐幫可以改名了,再也沒人稱你們叫花子,再也沒人敢瞧不起你們。”
“都是仰仗大王的恩澤。”
“滅了許國后,幫主最想過什么日子?”
“天天吃狗肉。”
“這有滿足了?”
“弟兄們要了一輩子飯,每天被狗咬,各個恨的牙癢癢。叫花子不奢望留名青史,只想再也不被狗追,每天吃狗肉。”
“不就是狗肉么,這還不簡單。”衛王放聲大笑:“將軍,這里可有狗肉?”
衛王忽然跟自己說話,將軍一怔,連忙道:“有有有,這就讓下人宰幾只狗,幫主要清燉還是紅燒?”
幫主毫不客氣的說道:“紅燒,多放蔥姜去去膻味。”
幾杯酒下去,眾人的臉色都微微泛紅,呼吸逐漸變粗,蒙汗藥在他們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已經發作,現在已經是動手的最佳時機,再拖片刻,恐怕就要漏出馬腳。
衛王卻還沒有回寶座的意思,現在有必要改變計劃,將軍決定親自動手。衛王下一個敬酒的人就是自己,等他走近自己,趁他放松戒備的一瞬間,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右手抽出匕首刺進他胸口。
他已經顧不得下一步如何殺掉其余四人,刺死衛王才是首要目的。
衛王與幫主說話間,將軍在心里做好決定的同時,也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等著衛王。
半晌,衛王和幫主說完了話,變故又發生了,衛王竟然邁了幾步略過自己,直接走到都督的席前。
衛王從將軍眼前走過時,將軍本想直接動手,可距離有丈余,中間隔著酒案,自己還跪坐在地上,根本無法得手,也或許,衛王是要回到寶座呢?于是這個念頭轉瞬即逝,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仇人從眼前走過。
可他的心又再一次沉了下去,衛王又在都督前停下腳步和他說話。
“你離開公主南征北戰,不管是對你還是對公主,我都心有不忍,這杯酒我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一個岳父的身份敬你。”
都督大笑:“男女之事不足掛齒,不敢與保家衛國相提并論。”
“難為都督了,為了這國家,連令尊留給你的家業都顧不上。”
“不敢,比起一個小小的黑苗寨,娶了公主才是小婿三生修來的福分。”
誰沒死過弟兄?誰沒流過血?將軍的功勞與在場的人相比并不遜色,可衛王為什么不給自己敬酒?
倒不是覺得心里不平衡,將軍只是怕這其中是否另有含義,他想不通,猜不透。
就連只能聽到聲音的葉雨也覺得衛王對將軍的態度不太尋常,難道衛王已識破這鴻門宴?
說不定衛王認為自己才是功勞最大的人,最后才敬自己呢?
他心里這么揣測的時候,馬上就發現自己錯了,衛王再一次邁開步子,不是向他,而是走上臺階,走向寶座。
將軍總算松了口氣,無論這其中有什么含義,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坐上寶座,他馬上就搖響鈴鐺。
他這口氣松到一半又卡住了,衛王走到一半停下了,站在臺階上,背對著眾人,一改剛才的語氣,冷冷說道:“都督,收了他的兵符吧。”
將軍大吃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都督的手已經伸了過來,道:“將軍,請吧。”
他看都不看都督一眼,死盯著衛王的背影,大聲道:“為何?”
都督替衛王回答:“這是軍令。”
將軍的口氣也變了,道:“交出跟了我整整十年的兵馬,難道連個解釋都沒有?”
都督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