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安最近認識了一個老和尚。
小鎮(zhèn)子不大,總共就這么些人,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個僧人還是很能引起別人注意的。
老和尚白天就在鎮(zhèn)子里擺個算命攤,算命攤的東西不多,就一塊不起眼的破布,還有一個簽筒,里面放滿了簽子,再加上布上放的幾個看不出哪個朝代的銅錢,就這些東西了。
算命的人們絡(luò)繹不絕。
老和尚算命收錢并沒有定價,想給多少就給多少,不會因為有的人只給一個銅板而輕看別人一分,更不會因為有的人給了好幾兩銀子而多看別人一分。
本來言念安只是一時好奇,被葉子拉著過來算了一次命,葉子想讓老和尚幫她算算姻緣,結(jié)果老和尚當時看葉子眼光很奇怪,當然不可能是老和尚看葉子好看起了邪念,言念安想不明白一個初見的老和尚為什么會有這種眼光。
“總是相識應(yīng)不識。”這是老和尚給葉子算出來的。
“驀然回首,曾經(jīng)滄海,早已是換了人間。”這是為言念安算的,言念安沒想算命,老和尚卻主動幫言念安算了一卦。
然后言念安將懷里的銀子都掏了出來想要放在老和尚的佛缽中,老和尚搖了搖頭,笑著指了指坐著的布面說“你我緣分猶在,不必化緣,放在這里就好。”
言念安對老和尚施了一禮然后輕輕地把銀子放在布面上,離開了。
言念安正往前走的時候在街角鬼使神差的又回頭看向了老和尚,老和尚已經(jīng)開始為下一位算命了。
夕陽下,溫緩的光線照在老和尚的身上,清風徐徐而起,吹皺了老和尚的袈裟,慢慢卷起的紅色的袈裟仿佛亮起了點點金光,又消失不見,老和尚神色安詳,仿若神人。
言念安神色恍惚,腦海中好像閃過了幾個畫面,大江,波濤,山巔。
“怎么了?小草?”葉子看著言念安不動了有些奇怪的問道。
“啊,沒什么。”言念安回過神來,然后嘿嘿對葉子笑道“我說你怎么非得拉著我過來算命,一個人不好意思過來算姻緣啊。”
葉子鬧了個大紅臉,追著打言念安,兩個人鬧著跑著漸漸的消失在老和尚的視線。
老和尚看著布面上的二錢七十八文銅錢,掐指一算,笑著搖了搖頭。人間已換,先生請看。
從那天起,言念安每天都會在學塾放學后去老和尚的算命攤幫忙,劉青和宋小江幾個人一開始都很奇怪放學后言念安不再拉著他們?nèi)ズ笊酵婊蛘咦屗麄儺攪L藥的“小白鼠”了,直到有一天突然發(fā)現(xiàn)言念安在算命攤勤快的幫老和尚收拾攤位,整理算命的器具,還沒事吆喝兩嗓子幫老和尚招人過來算命,然后旁邊的老和尚一臉無語的樣子,像極了劉青他們幾個看見言念安的樣子。
再后來慢慢地葉晴偷偷地給葉子說,這要不是個男人我都要懷疑言念安對算命的這個人一見鐘情了,葉子很以為然的深深點了點頭。小草這會兒連包子鋪都不去幫忙了,上次對陳秀說要罷工一段時間,也沒說為什么也沒說到底罷工多久,說自己銀子這會兒夠用了,不夠了再回來干活,把陳秀氣的夠嗆。
葉子這時突然想起來老和尚幫她算的卦簽,“總是相識應(yīng)不識”,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時候向老和尚求解老和尚只是對自己輕輕地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總感覺給錢給虧了呢。
“念安,不用喊了,”老和尚很是糾結(jié)的看向在旁邊不斷吆喝的言念安,“有緣自會相見,不必強求。”
這段時間言念安跟老和尚混熟了,也不見外,蹲在老和尚旁邊拿起水壺喝了口水笑著說“老和尚,不是我說你,這要是靠等啥時候能把這緣都解了啊,你瞅瞅,我這一吆喝,生意是不是比頭兩天好多了,也不影響你化緣。”
合著這小子以為老和尚是來掙錢來了?老和尚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沒入我門,不懂佛門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