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安走后,葉晴呆呆的站在靈堂看著門外,悄無聲息,葉成德張張嘴,說不出話來,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臭小子,就這么走了,那自己跟女兒現在這樣不就變成僵局了。
“爹,”葉晴想起來言念安告別時說的話,展顏笑了起來,扭過頭看向自己的父親,柔聲說道“我想要去南海,女兒不再瞞著您了,這次去南海并不是游學,是女兒拜入了南海劍宗,一個修真門派,女兒想要修煉,想要長生。”
以前不說,是不想讓家人擔心自己,說是求學,總歸是凡人可以理解的范疇,當今天下太平,游學之風盛行,連這普普通通的三平鎮,每日都會來來往往眾多的游學之人,男女老少皆有,所以這樣說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風波和爭執。
而修道之人,與天爭,與人爭,與大勢爭,再普通的凡人也知道這修道之人走的路是一條怎樣肅殺之路。
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句話在修真界并非隨便說說的。誰都說不準什么時候會死,那一個個秘境,一處處機緣,哪個不伴隨著極大的危險,不伴隨著無數人的爭搶,而修道之人間的爭搶動輒就是數條乃是數十條人命,而且都是修真者的命。
況且不提這些,哪怕自己宗門內的這些勾心斗角,和宗門多大無關,和傳承正統與否同樣無關,只要人心還在,就不會斷絕。
人心本就是有著七情六欲,有的人修的真,是摒除這些欲望,升華自己的道,而有的人修的真,卻將這些欲望放大了千倍萬倍,為了達成自己的道而不擇手段,孰優孰劣沒有定數,兩類人都能夠走到最高處。
就像這百家爭鳴,為人間帶來了極大的好處,但是同樣的也帶來了不少的隱患。
但是修真還是這樣,死的人再多,還是讓無數的人趨之若鶩。
葉晴沒有想錯,甚至想的還不夠多,想的還太簡單。
修為、身份高如言承,也是說死就死了,害死他的人甚至都沒有親自動手,這樣的修真界才是真正的修真界。
但是今天葉晴想明白了,當言念安離開這個家時自己突然就想明白了。可笑,自己哪里堅強了,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在依靠著夫子和言念安幾人,如今他們都努力過了,仍是插手不進這件事,自己還能依靠誰?只能依靠自己了,或者該說從一開始自己就不該想著依賴別人。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自己沒有做好,一直都將事實瞞著父親,自己說父親死板,但是天下哪個父親會什么都不知道就這樣簡單的就答應自己離開?那不是愛,是溺愛,是不負責任。
什么堅強,什么驕傲,自己不過是一個一直沒有離開親近之人保護的雛鳥,他們都是為了自己好,但是自己卻一遍又一遍傷害他人而不自知。
到現在才明白,晚了么?還來得及么?念安。
葉晴的笑著笑著,眼淚卻流了出來,葉晴很堅強,長大以后已經很久沒有哭了,但是今天卻哭了幾次?眼淚就像是泉涌一般,停不下來。
葉成德這才真正的慌了,趕忙站起來扶著葉晴坐下,笨拙的拿著自己的袖子幫女兒擦著臉上的淚水,“晴兒,你別哭了,你唉,你為什么一直瞞著我啊!”
葉成德嘆了口氣坐在女兒身邊,有些落寞的說道“今天晚上,你們的夫子傳音給我,我才第一次知道原來他是修真之人,我就在想,你這些年所謂的習武,是不是就是去修行了?”
沒等葉晴回答,葉成德就接著低聲說道“爹一開始很開心,但是也很傷心,開心的是自己的女兒完成了自己曾經的夢想,傷心的是,自己的女兒什么都沒有給自己說。”
“爹?你不怪女兒瞞著你去修行么?”葉晴聽著父親言語中的意思,隱約感覺父親并不會反對自己跟著夫子修行,甚至爹還會支持自己。
葉成德看著女兒,現在終于知道了答案了,他的心中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