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所以會突然定親……”
張文若看著他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父親大人他突然想要抱孫子了吧。”
“……”
江亭云當(dāng)然知道,這是在胡扯,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件事情還跟他有關(guān)。
“唉。”
他嘆了口氣,說道“這倒是我害了你。”
張文若一怔,隨后連連搖頭“師傅千萬不要這么說,如果沒有你的話,我都不會知道,這個世間還有著小說里的豪俠。至于定親,那是早晚的事,早一點晚一點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說到這里,她也有些出神起來……
先前,她之所以得以離開京城,跟隨父親來到揚州,用的理由就是“世界太大,京城太小,我想去看看”。
結(jié)果,她竟然在這里遇到了傳說中的豪俠,甚至,還當(dāng)了豪俠的徒弟,這番經(jīng)歷,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但是,果然嗎?她終究還是要回到現(xiàn)實的。
而且,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那不可避免的現(xiàn)實,已經(jīng)越發(fā)悲觀起來。
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那么,我本可以忍受黑暗,但是,我如今見到了光明……
她搖了搖頭,把那些紛雜的想法甩到腦后,看著江亭云笑道“師傅,我真的特別感激你,圓了我一個久遠的夢。我想,我永遠不會忘記在揚州城的時光的。”
江亭云看著她,并不說話。
想了想,他才輕聲問道“對于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今后嗎?”
張文若細數(shù)道“定親,然后,成親,再生幾個兒子或女兒,等老了之后,就可以享受天倫之樂了。女人的一生,不就這樣了嗎?這樣的人生,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的。”
這樣的人生,當(dāng)然沒有什么不好的。
但不是有一句話嗎?
汝之蜜糖,我之砒霜。
什么樣的人生才是好的,這個,終究還要看自己的感受的啊。
唉~
他在心中嘆了口氣,看向了她“你決定了?過完年后就走?”
張文若點了點頭“嗯……”
隨后她又笑道“其實,我也有過一點小小的希翼,只是一點。那就是,我會在成親前練出內(nèi)氣,如果那樣的話,我大概就會有改變自己人生的能力了吧?”
從定親到成親,如果一定要拖的話,還可以拖個幾年的時間。
如果她真的有練氣的天賦,那么,說不定她真的可以在真正成親前逆天改命的。
只是,她跟著江亭云練了一年的《忘憂決》之后,也已經(jīng)不復(fù)當(dāng)初的天真,她已經(jīng)明白,《忘憂決》究竟有多么難以入門了,忘憂忘憂,忘憂,又何嘗是容易的事情呢?
因此,那個想法,真的只是“希翼”罷了。
不過,江亭云還是笑著鼓勵道“嗯,加油。”
“嗯,我會努力了。”
張文若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接著,他們又聊了一些別的東西。
江亭云也跟她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實際上,就算你不說,我年后也要離開了。”
張文若聞言一怔“師傅也要走了?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江亭云搖了搖頭笑道“人生本來就沒有太多的目的……想走就走吧。”
他原本是想表達一種四海為家、浪跡天涯的無奈感,可是他很快就自知失言——他自以為是無奈,可是張文若夢寐以求的生活呢。
果然,張文若看向他的眼神里,浮現(xiàn)出了一絲隱晦的羨慕,那句話差點脫口而出——要不,你帶我走嗎?
但那句話她終究沒有說出口,她知道她沒有那個資格,江亭云答應(yīng)收她為徒時說的那句話,她可還記在心底呢——我不是你的師傅,只是教你劍術(sh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