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生活可以永遠持續下去的時候,這年秋天,長江決堤,爆發了洪災。
而他的故鄉,沿江村,赫然便在災區之中。
他覺得,自己需要回去看一下了。
而回去的前一天,他決定去見了一下張文若,看看她的進度如何了,順便,與她告別。
這天傍晚,江亭云便上了終南山。
……
江亭云見到張文若時,她正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在一顆樹下。
江亭云小心地走近,沒有打攪她。
只見,這時的她,穿著一件粗布衣裳,臉上不著胭脂水粉,皮膚也稍微黑了一些。
但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是一個一等一的大美人,而且,相比于以前的她,此刻的她,又多了自然健康的氣質。
張文若一直打坐都太陽下山,這才睜開了眼睛,隨即,她便看到了江亭云。
“師……師傅?”
張文若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是我。”
但是,江亭云的聲音是那樣的真實,最終讓她確認了他的存在。
“你、你怎么來了。”
張文若慌忙站了起來,同時不著痕跡地抹平了自己起皺的衣角。
“我來看看你。”
江亭云一邊笑著,一邊往院子里的石桌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補充道“明天我就要走了。”
“明天?”
張文若聞言,怔了一會兒之后,這才繼續跟在江亭云后面,在石桌旁邊坐下。
“嗯,今年發生了水災,而我的故鄉,就是災區。”
江亭云點了點頭,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這件事。
“這樣啊……師傅,請節哀。”
古時的水災,是極其可怕的東西,它必定伴隨著極大的人員傷亡,而有些比較不幸的村莊,還有可能整個村子都被掩埋,無一活口。
水災對于江邊的人來說,是正的滅頂之災。
“我明白的。”
聞言,江亭云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其實,要說他對于沿江村發生水災這件事有多么傷心,也并沒有。
最多,他也就是對沿江村少數的幾個人的安危比較擔心罷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呆在山上,對于沿江村的普通村民并沒有很深的感情。
他之所以想著回去,更多是因為責任感——是沿江村的人把他養大的,那么,無論如何,他都對他們負有責任。
之后,江亭云便問“你的內氣有什么進展了?”
這才是他來這里的主要目的。
“沒有。”
但是果然,答案依然是令人失望的。
張文若沮喪道“我依然沒有什么進展,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江亭云問。
“只不過,我挺喜歡現在的生活的。”
張文若笑道“在這里,我不必理會閑人,不必想著,明天應該怎么過。在這里,我的人生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練內氣、練劍法。在這里,我只是我,只是張文若,不是別人。”
江亭云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能這么想就好。”
是了,他確實感覺張文若有些不一樣了。
這種不一樣不只是身體方面的,還是心理方面。
她“靜”了許多,“純粹”了許多。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的話,那么,她沒有理由練不出內氣。
想了想,他又站起來轉了一圈,這才說道“保持這種狀況,你的路子是對的。”
“真的嗎?”
張文若聞言一喜。
“嗯。”
江亭云看著她,微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