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無疑比以前的生活健康了許多。
這是他想要的嗎?
他說,是的。
江亭云有理由認為,他沒有說謊。
可是,江亭云這里,知道了一件極其令人難過的事,那就是,李白這種生活,是過不了多久的。
雖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以他前世對于李白的了解來看,很快,李白就會恢復以前的生活方式,重新開始四海為家的生活。
這是為什么呢?
是內因還是外因?
李白是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還是說……他就是單純地,放不下那種生活?
是,遠行人的生活沒有那么舒服,可是,遠行人的生活,也有著某種珍貴的,獨特的好處,那就是自由。
自由啊……多少惡假汝之名。
同時,又有多少人為之飛蛾撲火?
人啊,確實是奇怪的東西。
江亭云看著李白的側臉,怔了好一會兒。
如果說,李白終究要失去這種生活,那么,自己能幫到他什么呢?
似乎……什么都沒有……
“你還寫詩嗎?”
這時候,江亭云突然問了一句。
“詩?”
李白聞言一怔,隨后笑道“當然。”
他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獨放不下寫詩。
他站了起來,走到一旁找來筆墨紙硯,準備磨墨。
“我來吧。”
江亭云站了起來,接過他手中的墨塊。
“好。”
李白也不矯情,把墨塊交給了他。
江亭云運氣內氣,只一磨,硯臺里的清水便烏黑了起來。
李白沾了墨,也不用思考,直接就寫道“故人騎馬自東來,抱劍憑虛問所歸。言說此地風光好,不愿胡塵滿面吹。”
這首詩與李白以往的作品風格相差極大,因此,并沒有收錄進他的任何一本詩集中。
江亭云,是這首詩唯一的見證人。
他看著這首詩,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他想,他不應該阻止李白回歸那種浪子的生活。
浪子李白,或許確實身體不太健康,但是,至少不會寫出這么爛的詩啊!
所以說,為了中國的詩歌事業,他都不應該改變李白的人生。
更不用說,他其實也改變不了了。
想到這里,他便坐了下來,舉起一杯酒,笑道“喝酒。”
而此刻,李白看著自己寫的那首詩,正在呆呆地發神。
隨后,他把那張紙團成了一團,扔到一邊,坐了下來,舉杯笑道“江兄,喝酒。”
說罷,他便舉杯一飲而盡。
江亭云看了地上的紙團,又看了他一眼,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是否……從這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對眼前這種所謂“平靜”的生活,起了厭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