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們不會。給你換床只有一個理由——就是你想換。只要對病人的病情有利,對病人心情有利,我們都會盡我們所能滿足病人的要求,如果是我們做不到的,就只能表示遺憾了。您稍等,我去協調一下床位?!弊o士長一如既往溫和的語調,即便她戴著厚厚的口罩、幾重防護,聽著她的聲音好像都能看到她的笑容一樣。
護士長說完就出去協調床位了,黃醫生還在里面,他從昨天早上開始,目睹雷剛妻子所作所為全過程,擔驚受怕一整天,懊惱后悔一整天,心中余悸還在,此刻心潮起伏。
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38床,有些話本來不該說,但是,我還是覺得說出來比較好。你愛人口口聲聲罵的、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小陶護士,她疼得很,因為她父親感染了病毒,診斷為重癥。昨天你愛人在拉扯她的時候,她的父親正在搶救室里搶救。被罵完的她,只來得及看她父親一眼就回到這個病房,一如既往護理你們;剛才那位梅護士長,前陣子倒在科室里,吐了滿口罩的血,身體剛剛恢復了一點,就回到崗位,因為這里需要她。說這些,不是想說醫護有多偉大,我自己是醫生,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偉大,我只是做著我職業范圍內該做的事,都說醫者仁心,我且不說仁心,就說良心吧,醫者良心,,穿上這身白衣服,在我們眼里世上就只有兩種人了——病人和健康的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會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哪怕我們也會痛、會累、會怕。”
雷剛初時還繃著,慢慢地,越來越沉靜。
護士長轉了一圈回來,說已經協調好,可以換病房了。
雷剛遲疑了半晌,嚅了嚅唇,沒說話。
護士長領著護士忙活了好一陣,才算真正把換病床的事落實下來,過來推雷剛。
雷剛躺在床上,在被推出去的過程中不時看一眼陶然,但最終還是一個字也沒說,去了另一個病房,那邊剛好轉出去一個病人。
38床空了出來,但并沒有空太久,下午就進來一個重癥病人,陶然忙得汗流浹背,連自己是誰都忘了,眼里只剩氧合和各項生命指征數值的變動,生死當前,哪里還有空余給鴻毛小事?
蘇醫生,你笑起來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