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見不到蘇寒山,也不想因為自己是醫護而破例。
下班的時候是清晨,她脫去一身防護,離開重癥區,站在住院部外的空地上仰頭望。
天空晨云輕遮,金光刺破薄幕,紅日依然噴薄而出,風,拂過臉龐,再也不會感到冷了。
“陶陶,走吧。”小豆來到她身邊。
她點點頭,和小豆一起往大巴車走。
如果是平時,她倆嘀嘀咕咕能說一路,但這次,誰都沒有說話,沉默,讓這春暖晨光里的空氣,透著莫名的陰郁之氣,知道駐地,兩人要分別各自回房間了,小豆擋著電梯門,憂愁得看著她,“陶陶,你別擔心,蘇主任會好的,你相信我,我媽都說我嘴開過光,說啥啥靈。”
陶然沖她笑笑,點點頭,“我知道。”
“真的真的,你一定要信我!”小豆說話的語氣和陶然很相似,都喜歡強調,“你看上次,我說你只要做壞事就會被蘇主任逮到,后來不件件都應驗了嗎?”
“……”這應該是個笑話,可現在卻并不好笑了。
小豆似乎也意識到,馬上道,“所以,你以后做壞事,還是會被蘇主任逮到的!你要乖乖的哦?”
“好了,我知道了!”陶然把她推出去,“回房間休息吧。”
“嗯……”小豆依依不舍地看著她,終于電梯門合上。
陶然回到房間,剛把清洗和消殺工作做完,坐下來拿著手機發呆,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不實消息,是熟悉的視頻請求的聲音。
她心里一震,一看之下果然是蘇寒山!
“蘇老師!”她接聽后還沒等畫面連接上就開始對著視頻喊,結果,出現在畫面里的是她那只晴天娃娃。
“蘇老師……”她帶著鼻音,她想看看他好不好啊!
蘇寒山的臉出現在視頻里,看環境是躺在病床上,疲憊的面容,含笑的眼睛,叫她“傻姑娘”。
三個字一入耳,陶然差點就掉淚了。
她忍著,紅著一雙眼問,“蘇老師,你難受嗎?”
蘇寒山搖頭,“沒事,你不用掛念我。”
怎么能不掛念呢?
蘇寒山把那只小娃娃舉起來,晃了晃,“謝謝你的禮物。”
陶然一笑,“蘇老師,你喜歡不?”
“喜歡。”
“雖然它丑丑的,但寓意好啊!”陶然把自己的臉湊近,特意扒拉了一下頭發,“你看,它和我一模一樣。你難受的時候,看著它就能想起我,就能想到陶陶的心是和你在一起的,陪你一起戰斗。”
“嗯……”蘇寒山輕柔的應答,而后又搖搖頭。
“怎么了?”陶然詫異地問,搖頭是幾個意思?
“不像。”他輕道。
“嗯?”什么不像?
蘇寒山再次晃了晃手里的娃娃,“它丑丑的,你好看。”
“……”對于自己的外貌,陶然一直有自知之明,她就是萬千平凡女孩中的一枚,不丑,但也算不上美貌,從來也只有藍女士這種王婆賣瓜的心理會睜眼說瞎話吹她女兒艷冠三鎮,被蘇寒山貿然這么一夸,她有點難為情了,下意識去摸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
“不用理了。”蘇寒山眼里全是笑,“你就是最好看的。”
“蘇老師……”陶然聲音都快小得聽不到了,不大好意思,再說了,她是要來安慰蘇寒山的,是要給蘇寒山和病毒斗爭的力量的,怎么變成他哄她開心了呢?
“陶陶,謝謝你。”蘇寒山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手里的娃娃再次出鏡。
陶然自己都覺得汗顏,因為那個娃娃實在做得隨意了些,皺巴巴的,畫功也不大能見人,也是當時太倉促了,不知蘇副院長那時會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