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好幾十里的漁陽湖像海一樣一眼望不到邊,湖邊成片成片的荷花淀和蘆葦蕩,湖中可見三三兩兩的漁夫,有的在撐船,有的在撒網。
高長安他們找了個淺灘,剛從驢車上搬下漁船準備下水,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入耳畔。
“呦!這不是知縣大老爺和小老爺嗎!”
循聲望去,只見縣衙斜對門“漁陽酒肆”的老板娘王靈兒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齊文長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見沒有旁人,便問道“王靈兒,你到這里來做什么?”
“回大老爺,我家酒樓伙計正在湖里打漁呢,我在湖邊等著她。”王靈兒打量了一番高長安三人的漁夫行頭,很是不解,“大老爺,您怎么放著衙門不坐堂,跑湖里來打漁啊?”
齊文長毫不客氣道“老朽微服為官事而來,不許多問,更不許告訴旁人老朽的真實身份!”
“官事?昨兒我聽到酒樓吃飯的食客們說,有人看見女閻王多次在漁陽湖現身,我猜……知縣大老爺是來探尋女閻王下落的吧?”
齊文長把臉一沉“不該問的別問!”
“大老爺,我要是幫您探聽到女閻王的下落,您給不給賞錢啊?”
“不給!嗯?你知道女閻王在哪?”
“不給賞錢誰說呀!”王靈兒轉身便走。
高長安上前兩步一把扯住了王靈兒的胳膊“老板娘,你真知道女閻王的下落?”
“好吧,看在小老爺昨兒賞了我幾兩銀子的份上……我雖然不知道女閻王的下落,但我想,我弟弟肯定知道些!”
“你弟弟是誰?”高長安問他。
“軒轅臺軒轅廟里的小老道。”
齊文長聞言大喜“快帶老朽去見你弟弟!”
……
王靈兒搖著船在漁陽湖曲里拐彎的水道里前行,高長安、齊文長、大歡坐在艙里。
“大老爺您看見了嗎?那就是軒轅臺。”王靈兒指著遠遠的一座土包狀的小島回頭對齊文長說。
“看見了,多年前剛到平古任上時,老朽曾到那軒轅廟里進過香,記得當時那廟里有個老道長,還有個五六歲的小道童。”
“那老道長早已羽化啦!那小道童就是我弟弟,今年已經十六歲啦!”
“原來如此。”
“大人,這廟干嗎要建在一座荒蕪的小島上?”大歡起身眺望著小島上若隱若現的廟宇問齊文長。
“現在是島,可昔日是高山之巔啊!幾千年滄海桑田,把大山變成了湖,山巔變作了島。”
“軒轅廟里供的是咱老祖先軒轅黃帝嗎?”
齊文長點了點頭“正是,此處之所以稱之為軒轅臺,是因人們相傳,當年的軒轅黃帝就葬于此。后來李太白途徑此處,還留下了‘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的千古絕唱。”
“那照這么說,唐朝詩人陳子昂的‘北登薊州望,求古軒轅臺’,說的也是這里?”
大歡雖是習武之人,可平時也好讀些詩、史之類的書籍,一遇上能聊得來的,便會打開話匣子。
正好老頭子齊文長也正好這口“對,唐時,咱平古縣屬于薊州府。”
“等會兒進廟,我高低得燒柱高香拜拜咱們黃帝老祖先——”
“得了吧!”一直沒說話的高長安打斷大歡的話,“你雖然表面上姓薛,可實際上姓高,咱高家老祖宗是炎帝,不是黃帝,五千年前,黃帝打敗了咱們老祖宗炎帝,這要論起來,黃帝還是咱老高家仇人呢!”
“啊……我都把這事兒給忘了!”大歡一拍腦門笑咧咧道,“那咱就不拜他!”
高長安說完便繼續忙活自己的事了。
他忙活的是對王靈兒想入非非。
王靈兒搖櫓,他就坐在王靈兒屁股后的船艙里瞥著王靈兒,王靈兒每搖一下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