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安乖乖地跪在了光溜溜的青石板地面上。
緊接著,坐在太師椅上的高澄璉被兩個下人抬了過來。昏死過去的他老人家是昨兒夜里在回京的半道上被顛簸的馬車給顛醒的。雖然活過來了,可他老人家卻是表情木訥、眼神呆滯,跟元神出了竅似的。
隨后,老薛他們押著大歡和呂平跪在殿門外。
眾仆人除老薛外全部退去。
高陶氏摘下塞在高長安嘴里的臭襪子丟到殿外“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兒,快把事情一五一十交待清楚!”
高長安打了哈欠“娘,我渴了,給我弄點水喝吧,不然口干舌燥啥也說不出來。”
高陶氏無語地瞪了高長安一眼,沖老薛道“給他水!”
老薛忙到殿門旁的水井前提上來一桶水,舀了一瓢端到高長安面前。
高長安先是連著漱了三口水扭頭噴到殿外,然后一口氣把一瓢水都喝光了。
“交待吧。”高陶氏嚴聲道。
“爺爺、娘,那明害得我險些在菜市口被砍了腦袋,我不過是以牙還牙從他家偷了點玩意兒以示報復,你們至于帶著全家老小跑天津衛(wèi)去跟我興師問罪嗎?”高長安滿臉委屈地說。
“你少給我問東說西!我問你,你不缺吃不缺穿的,為什么要偷咱家的蘭陵儺拿去賣?還有,你是怎么知道咱家有這寶物的,又是怎么偷走的!一件件全給我老實交待!”
這話問得高長安一頭霧水“娘,那青銅面具不是那明的藏品嗎,怎么還成了咱家的寶物了?”
高陶氏強壓著胸中的怒火“你再給我謊話連篇,我可要家法從事了!”
說著把供臺上擺著的一根馬鞭取了下來。
這馬鞭本是高長安的老祖宗一等靖北侯高洪烈的遺物,子孫們將它擺在祠堂大殿,用于懲戒犯了錯的高氏后人。
“謊話?”高長安徹底懵了。
老薛剛才給高長安喂完水后,又給大歡、呂平喂了水,拿掉的布團便沒再塞他倆嘴里。
呂平不解地說“少夫人,我長安兄弟說的句句屬實!那青銅面具的確是我長安兄弟偷梁換柱從那明家的地下室里弄出來的!”
“我也可以作證!”大歡也急忙說。
站在殿外的丁大旺上前沖高長安道“三侄子,你前天晚上請俺喝酒時可不是這么說的!”
“我怎么跟您說的?”
“你說青銅面具是你家老祖宗蘭陵王高長恭一代代傳給你們的!”
“姑父,我那不過是酒喝多了順嘴跟您吹的牛皮而已!”
丁大旺看向高陶氏“大嫂,這事兒你怎么看?”
高陶氏死死的盯著高長安“那么巧嗎!你順嘴吹的牛,恰恰就是事實!”
“什么事實?”
丁大旺道“那個青銅面具的的確確是你們老祖宗蘭陵王傳下來的,不然怎么叫蘭陵儺呢!”
“啊——!?”高長安目瞪狗呆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萬萬萬萬沒想到,自己酒后胡亂吹的一個牛,竟然他娘的是歷史真相!這概率簡直比打雷下雨天走山溝子里被雷劈死的概率還低啊!
一直沒說話的高澄璉開口了,他聲音雖微弱,卻透著嚴厲“三小子,告訴爺爺,你是怎么知道蘭陵儺的歷史由來,又是怎么知道蘭陵儺藏在哪兒的?——方才老朽想了一下,咱家有蘭陵儺這件寶物一事,老朽只在甲午年在遼東跟東洋人開戰(zhàn)前跟你爹提起過。那時,老朽怕打起仗來槍炮無眼,萬一老朽殉國,那咱家藏有蘭陵儺一事便無人知曉了,于是就告訴給了你爹。是不是你爹跟你說的?”
“爺爺,甲午年您和我爹在遼東跟東洋人打仗時我在京城呆著呢,而且我在爹在遼東一戰(zhàn)后就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了,他怎么跟我說這事兒啊!”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