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六日,江南,揚州,望江樓。
賈璉帶著身邊的小廝昭兒、旺兒、興兒等人狎妓吃酒。
昭兒說道:“二爺,這林姑老爺到底還中不中用,咱爺們都耗這半個月了!”
“不急,不急,等下去,咱爺們不在乎這點時間!”
“這揚州真是天下一等一的溫柔鄉,這酒也好,姐也俏,就是這曲也好聽!”
賈璉這些天在林府的招待下,徹底迷失在江南的煙花紅塵中,只覺得揚州比著京師也不差。
尤其是他聞名已久的揚州瘦馬,更是讓他流連忘返,疼愛不已,因此他并不想那么快回京城受拘束。何況他早就找人打聽了,說是林如海命不久矣,他這才安心的等著。
不過想著臨來時,老太太、二太太交代的事情,他還是上心道:“讓你們打聽消息,可有準信了?”
“這,二爺!”昭兒面色窘迫,吱吱嗚嗚的說不出話來,他這些天被這揚州瘦馬迷了眼睛,銀子都用來討好姐兒了,根本沒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混賬東西!”賈璉一看幾人臉色,就知道這幾人未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一腳踹翻昭兒,怒罵道:“不中用的奴才,都給二爺滾!”
“二爺,奴才按您的吩咐打聽到了消息!”旺兒諂笑道。
“快說,別廢話!”賈璉不耐煩的說。
在江南這么多天,他也不全是把心思用在揚州瘦馬身上,還將江南的事情打聽個大差不差。
他倒沒想到林姑父是個狠人,一下子就將揚州大半個官場拉下馬,聽說這些官員不少都和京中牽扯極深,其中還有他們賈府的老親甄家的姻親,怪不得京中那么多人彈劾林姑父,恨不得要將林姑父五馬分尸。
不過他除了感嘆幾句外,也不關心這江南風波,他更關心的還是林如海的身體,林家的財產以及林家還剩哪些人。
賈璉想著林如海遇刺傷了身體,還有京中的逼迫,恐怕是好不了。
陸璟這些天一直關注著賈璉等人,賈璉差人打聽到的消息,多是他使人傳遞的假消息,目的便是為了迷惑賈璉,讓他覺得林如海身體危在旦夕,進而暴露出賈家的真面目。
“蘇州林家和林姑老爺這一支,雖說還沒分宗,不過蘇州林家那些人,和林姑老爺都是快出了五服的親戚,隔得遠呢,平時也沒什么往來,若是林姑老爺這一去,只留下林姑娘一個,這家產,嘿嘿!”說著旺兒諂媚的笑起來。
“渾說什么屁話,林姑爺如今還好著呢!”賈璉口中罵著,面上卻露出喜色:“讓你打聽的林家家產可有準信?”
“請二爺恕罪!”旺兒興奮道:“奴才雖沒有打聽到準確的消息,不過林家的鋪子田莊,奴才已經打聽的一清二楚,少說也不下二十萬兩!”
“二十萬兩,屁!”賈璉心中不以為然,來時聽二太太說林姑爺可不是在什么清水衙門,而是在來錢快的鹽道衙門。
這每年到手的銀子怎么說也不會少于十萬兩,林姑爺又在這做官十幾年,把持鹽道也有十來年,這家財怎么說也得有兩三百萬兩上下。
老太太也說過,林家四代列侯,如今只有林姑爺這一支,林家上百年來積累下的錢財豈不是更多。
賈璉想著便有些心癢難帶,這么多銀子,不說全部弄出來,就是弄出個七八十萬兩也是賺到了,到時候他怎么說也能分個幾萬兩。
想到這里,賈璉滿意的點點頭,連聲說道:“好,好!”
“不過,那陸家倒是有些麻煩!”旺兒察言觀色,看賈璉心情正好,連忙說道。
“麻煩,什么麻煩?”賈璉一聽,有些正色道,他心中已經把林家的財產,當成他們賈家的囊中之物,決不允許被別人得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