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聽完林如海所說后,意有所指道:“說起此事,弟子今日碰巧路過,看到寧國府送殯隊伍,真是浩浩蕩蕩,綿延千里,京中的勛貴幾乎到齊了,聽說就連四位郡王都設祭搭棚,寧國府的一個兒媳婦能在死后得此哀榮,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林如海沒有聽出陸璟話中的意思,反而解釋道:“秦氏只是寧國府的一個兒媳,不說今日送殯大違禮制,就憑她一個五品官的命婦,又如何當得起四王路祭,諸多王公子孫送殯,就是朝中一品部堂都享受不到如此哀榮。”
“依我看,他們齊聚在秦氏的葬禮上,恐怕是對皇上有所不滿。”
“既然如此,老師不去摻和進去便可!”陸璟勸說道,既然林如海已然察覺此事內情,就不需要他再多費口舌了。
如今林如海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他現在能夠安然無恙,全靠元雍帝的庇護,若是他再摻和進勛貴之事,恐怕就會遭到元雍帝毀滅性的打擊。
“為師自然知道此事,只是,唉!”林如海嘆氣道,他本以為擺脫了兩皇博弈的漩渦,就會安然無事,沒想到后續事情這么麻煩。
陸璟看林如海面上憂色甚濃,略一思忖,便明白林如海的擔憂:“老師是擔心他們此舉和江南之事有關?”
“不錯,江南之事皇上出手太過嚴厲,前段時間又徹查各地鹽政,說到底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林如海憂心道,擔心此事會再度波及到他。
“弟子聽說皇上只是查抄了那些鹽商,對涉事官員處理頗為優厚,只要他們交了議罪銀,便可安然無事。”
林如海擔憂之情絲毫未減:“皇上雖然未嚴懲那些涉事官員,可畢竟罷了他們的官,勛貴的權勢也因此大受影響,更何況皇上動了他們的錢袋子,若是他們舊事重提,唉!”
陸璟看出林如海搖擺不定的心思,問道:“老師的意思呢?”
“以今日北靜王對賈家的拉攏來看,他們對賈家甚為看重。”林如海沉吟道,雖然賈家又和勛貴攪和在一起,讓他非常失望,也讓他之前的一番努力付之東流,但他此刻不得不考慮,借賈家和勛貴的關系,渡過這一關,保全他自己。
陸璟自然聽出林如海的意思,但覺得林如海有些風聲鶴唳了,他這樣打算,只會和賈家越攪越深,遲早會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而且林如海如此行事,也和他的計劃不符,于是陸璟祭出殺手锏:“老師想的太多了,依弟子來看,他們今日之舉縱然有向皇上示威之意,恐怕也和秦氏的身份有關。”
“秦氏的身份有何異常?”林如海詫異道。
“當年打聽林妹妹消息時,弟子手下的人,曾聽過賈府流傳的一些閑言碎語,當時只當是寧國府下人亂嚼舌根子,現在想來極有可能是真的!”
“這個秦氏很有可能是義忠親王的私生女!”陸璟壓低聲音道。
“這怎么可能?”林如海被這個消息震的不輕,好一會方反應過來,依然難以置信。
“弟子初時也不相信,只是以今日的情形來看,倒有八九分可能!”陸璟說道,若非擔心引起林如海更多的懷疑,他就直接肯定的告訴林如海是真的。
林如海強行恢復鎮定,凝視著陸璟道:“你有何依據?”
“說起來弟子也是猜測,老師可了解秦氏的身世?”
林如海搖頭道:“為師從未關注過此事。”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時,弟子雖然不信,但也讓人調查了一番!”
“秦氏乳名可卿,是營繕郎秦業的養女,據說是秦業早年從養生堂抱出來的女孩,養大后與賈府結親,嫁給了賈蓉為妻。”
“弟子當時便有些疑惑,秦業所任的營繕郎只是營繕郎中手下一個的八品小官,而賈蓉不僅是寧國府爵位的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