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大觀園怡紅院內,賈寶玉正作揖賠罪的安撫襲人。
襲人垂淚道:“怎么也不說聲就私自跑了,這還了得!明兒再這樣,我也不再老太太、太太跟前替你掩飾了!”
賈寶玉急道:“好姐姐你就別哭了,以后我再出門必先告訴你!”一邊說著一邊給襲人拭淚。
如今賈寶玉徹底被襲人拿捏住,襲人為了防止賈寶玉和別的丫鬟胡鬧,便每晚睡在寶玉臥房外間,守著寶玉不讓人接近,沐浴時也只讓麝月去伺候。
襲人擦了眼淚,埋怨道:“不是我非要問個明白,而是老太太,太太著急,來問了好幾次,說我們服侍的不盡心,麝月她們幾個都挨了罵,我們不知你去了哪里,也只能干著急,擔心你別處沒吃飽,路上著了驚怕!”
賈寶玉聽后心中感動,忙低頭認錯,千般安撫后見襲人不再生氣了,便笑道:“妝都哭花了,該再擦些脂粉才是。”
襲人點點頭,便要起身去找粉。
賈寶玉忙按住她道:“你身子不方便,就別動了!”
說著便走至妝臺前,將一個宣窯瓷盒揭開,取出一根玉簪花棒,倒在手掌上,替襲人涂抹勻凈,又拿出一個小小的白玉盒子,用細簪子挑了一點兒抹在手心里,用一點水化開抹在襲人的唇上,手心里的又給襲人打了頰腮。
兩人正濃情蜜意間,麝月進來說:“聽說府里來了好幾個姑娘都在老太太那呢,你不去瞧瞧?”
賈寶玉聽后忙交代麝月照顧好襲人,便來到賈母處。
賈母見薛寶琴樣貌出眾,性子又率真活潑,心中甚是喜愛,便逼著王夫人認她為干女兒。
王夫人聽后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不愿,不想身為貴妃的女兒有一個商人身份的干妹妹,但也不敢違背老太太的意愿,只得忍著不快,認下薛寶琴為干女兒。
賈母見此心中既是歡喜又松了一口氣,也不讓寶琴住在園子里,晚上就跟著自己一處安寢,一來喜愛寶琴性情,二來看住寶琴不給她和寶玉過多接觸的機會,三來讓寶玉和寶琴認成兄妹,杜絕兩人在一起的可能。
想了想又對邢夫人道:“你侄女兒也不必回家去了,且在園子里住幾天,逛逛再回去不遲。”
邢夫人聽到此話暗自惱怒,暗恨老太太輕視自己娘家,若要論親邢家不比八竿子打不著的薛家二房更親近,老太太又是讓她認母,又親自留在身邊養活。
何況薛姨媽當初來時,老太太不僅親自挽留,又安排了梨香院讓她們居住,如今自己的兄嫂到了,只是幾句話打就發了。
想著兄嫂家中艱難,這次入京全要靠著自己幫忙治房舍、盤纏,邢夫人便順水推舟將侄女邢岫煙全權交由鳳姐兒照料。
王熙鳳見老太太對邢家態度甚是冷淡,婆婆又將她侄女甩手扔給自己,心中暗自籌算,園子里空舍雖多,但不能另設一處給邢岫煙居住,莫不如送到迎春那里安置,倘若日后邢岫煙有什么不遂意的事情,即便婆婆知道了,也與自己無干。
又見老太太意欲將寶琴說給寶玉,心中不禁盤算起來,要不要成全這樁婚事。
史湘云見新來兩個姐妹正自高興,但看老太太如此疼愛薛寶琴,心中有些傷心,如今史家人都不在京中,獨自己住在賈府也沒個依靠,婚事也一直拖著,不知何時才能有著落,一時間神色有些黯然。
賈寶玉見過薛寶琴、邢岫煙后,又去見了薛蝌和王仁,感慨一番薛蟠和薛蝌的差距,便自歸去。
歸途遇到探春,賈寶玉欣喜道:“前幾日你在園子里組織詩社一直湊不齊人,今個就鬼使神差來了兩個,這會人數倒是夠了,只有一件,不知她們可學過作詩不曾?”
探春淺笑道:“我方才問了她們,雖說都在自謙,但見其神情,沒有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