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讓人將王氏待到班房休息,隨即發簽命人拘曹籍上堂。
不料官差去了半響,并未帶回曹籍,人群中立刻有人喊道:“方才曹籍還在人群中,大人審到一半時他就跑了。”
陸璟見此,遂命人將何稽、張景、仵作等人押下去,又派人看住曹家家眷,抓捕曹籍。
諸事安排妥當,陸璟正要喝命退堂,就看到人群中有人喊冤,于是命人將他帶上來。
來人是一個年輕書生,一身青衣長衫,其躬身行禮道:“學生傅左拜見大人。”
陸璟見其身如松段,面似桔皮,衣著簡陋,身形消瘦,面有菜色,應是一個窮書生,便問道:“你可有功名在身?即來狀告可有呈子?”
傅左恭聲道:“學生目下只過了縣考,因為父居喪守孝,尚未過府試。學生月前已來發告,因對判決不服,特求大人做主。”
陸璟遂命人取案宗過來,縣丞常興忙低聲將此事對陸璟簡單講述一遍。
原來傅家早年也是本縣豪商,后來遭了官司,敗落了家產,弄得衣食不周,全家都投到鄰縣其岳父家,當年傅左之父在世時曾與程家指腹為婚,兩個月前傅左前來程家拜謁,提起婚約之事,豈料程家已將女兒許配給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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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父欲退薛家之婚,程母則要退傅家之婚,而傅家、薛家都要迎娶程家玉蓮小姐,雙方爭執不下,遂告到公堂,蔣潤農收了薛家的好處,便將玉蓮小姐判給薛家。
陸璟聽后問道:“你有何冤屈?”
傅左稟道:“先考當年曾與程家指腹為婚,先考逝去時曾囑托學生不可失信,學生為父守孝期滿后便尊父命,到程家求娶,豈知程家以將學生的未婚妻許與其內侄薛默。”
“程家伯父見小侄到來便要與薛家退親,仍許與學生,怎奈程家伯母不從,定要與學生退親。學生遂訴于公堂,豈料本縣太爺畏懼薛家之勢,將學生的未婚妻判與薛家。此事明明是學生先定下婚約,凡是總要有個先來后到,即便要判也應該判給學生才是,求大人為學生做主。”
陸璟沉吟一番問道:“你可有庚書婚帖,聘禮是什么?”
傅左忙從懷中取出庚書婚帖呈到案頭,又稟道:“聘禮是銀六百兩,首飾是赤金耳環一副,赤金扁簪一支,包金手鐲一雙,包金如意簪一支,白銀手鐲一雙,白銀髻花一支,白銀耳環一副,白銀冠鉆一支,共是八件。另外,錦緞四匹,蘇繡四匹,尺頭四個。”
陸璟看過庚書婚帖后,即命人傳程家、薛家之人,又暫時退堂,問常興這薛家是何來頭。
常興見問,忙道:“這薛家本是金陵薛家的第六房旁支,就是江南流傳的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的那個薛家,他家姑娘嫁給了程家,那薛默是薛氏的本家侄子。”
陸璟聽后心中了然,竟然是薛家的族人,于是問道:“這薛家為何會在本地?”
常興答道:“薛家并不在本縣,乃是居于海州,只因本縣乃濱海之地,這程家又是本縣碼頭上最大的貨商,薛家就與他家作了親,這程家只有一女,若是誰娶了他家女兒,這程家的家業就落到誰手中,因此雙方各不相讓都要爭奪其女。聽說那薛默怕夜長夢多,這兩日便要迎娶程家女過門。”
陸璟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見并非一時二刻就能將人拘來,便吩咐道:“這幾日你暫代知縣之職,將這縣衙好好整頓一遍,那些尸位素餐之輩盡皆趕出縣衙,若有作奸犯科,魚肉百姓之徒,詳查其罪,定其刑罰,給百姓一個交代。”
“卑職定會按大人的吩咐處置妥當,不辜負大人的信任。”常興忙叩頭道,心中更是欣喜不已,這寶果然押對了,又想到方才那些冥頑不靈之人,心中計議,定要好好懲治他們,同時對陸璟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