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涼回頭沖年輕道士扮了個鬼臉，又轉頭問道，“凌虛老頭兒，鳳銀呢？”

“鳳銀小友他還在后山石榭，你可萬萬不能去打擾他。”

小容涼鼓起腮幫子，撅著嘴，大眼睛轉了一圈，又像是蔫了的皮球吹出嘴里的氣，“好吧，我不去找他，可是好無聊啊……”

“阿涼。”

一道慈祥的聲音從凌虛道長身后傳了過來。

熟悉的聲音和語氣讓小容涼眼睛一亮，凌虛道長笑著讓開了身子，露出了站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人。

那是個身量削瘦的和尚，穿一身寬大破舊的僧袍，像是穿了個破麻袋，四十多歲的樣子，蒼白的面容上細紋遍布，眉尾聳拉著，顯出飽經滄桑后的憔悴，只是一雙眼睛像打磨過的玉石，讓人一眼看去，便心生敬畏之意。

“師父！！！”小容涼小嘴咧開，嘴角揚起，飛快地朝他跑去，直接蹦到他的身上，親昵地問道，“你怎么來啦？”

忘念大師抱起他，“怎么重了這么多，為師都快抱不動了。”

“不是胖的，是我長個子了！”小容涼嘻嘻笑道。

“是不是又惹禍了？”

“才沒有呢，我可乖了。”小容涼一揚腦瓜，得意地道。

一偏頭，他注意到忘念大師斜后方還站著個人。

那人穿了一身整齊的紫袍，繡著繁雜精美的圖案，手肘上搭著一個金柄白絲的拂塵，面色發白，下巴上干干凈凈，連眉毛都特別淡，即便他外表上如此與常人不同，精細如刀刻出的五官卻依舊能讓人眼前一亮。

這樣棱角分明的面容，氣質上卻不帶一點鋒芒，反而溫文爾雅，他頷首對小容涼微微一笑，像是春風過境時，枝頭悄然盛開的一朵迎春花。

雖然不認識，但是顏控十足的容涼也想對他笑一下，結果聽見了他說，“小殿下真是聰穎伶俐，和公主小時候一模一樣。”

小容涼還未綻放的笑容停在了嘴角，小殿下？公主？什么鬼？他疑惑地看向師父。

忘念大師將他放了下來，介紹道，“這是盛京來的溫公公，是秦國皇帝身邊的人，此次雖為師前來，就是帶你回盛京的。”

“回盛京？”小容涼轉身跑到凌虛道長身后，探出一個小腦袋道，“我不要，我還沒玩夠呢！”

凌虛道長摸了摸小容涼的腦袋，“容涼小友，你師父有話對你說。”

小容涼覺得他們這些大人有什么秘密，而這個秘密和他有關，還是能讓他很不開心的那種，但是充盈的好奇心的引誘下，他還是走到師父身邊。

小容涼帶著師父和溫如玉來到了他暫住的房間中，給他們倒了兩杯茶，坐在椅子上晃蕩著兩條小腿，雙手撐著臉，“什么事啊？”

忘念大師和溫止寒相視一眼，微微嘆了口氣，“你不是一直好奇你的父母是誰嗎？”

像天底下所有孤兒一樣，小容涼也好奇過自己為什么沒有父母，長到十歲，連一聲“爹娘”都沒叫過。

忘念大師記得，他帶著小容涼在一戶農家歇腳的時候，小容涼看見村里的其他孩子都繞在爹娘身邊嬉鬧，也問他，自己的爹娘在哪里，為什么不要他了。

忘念大師看著他漆黑清澈的眼睛，無法告訴他答案。

那時小容涼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失落，接著恢復正常，抱著他的胳膊撒嬌，“沒關系啦，我有全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師父~”

溫如玉柔聲道，“你的父親，是當今的秦國皇帝慕容及，你的母親，是太平長公主慕容楓，也是……慕容及的親姑姑。”

小容涼被這個答案震驚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抬頭問道，“我是皇帝的孩子？……他們……是什么關系？”

溫如玉知道他問的是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