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級白玉石階上九龍浮雕栩栩如生,走上去,像是通往仙宮的天階,洛青荼懷疑自己走上去,就位列仙班了,不由得在心里感嘆,奢華兩字都形容不了這里了。
站在殿門前,回身望去,視野無限開闊,似乎整個涼州大地都濃縮在了自己眼底,錦繡神州成了一副壯麗的山河圖畫,在眼前毫不保留的展開,清涼的山風(fēng)拂來,人立于此,顯得渺小無比,而心胸卻仿佛和天地一樣浩廣。
怪不得那么多人擠破頭都想要做天下之主,住在這樣的地方能不想做嗎?
天上仙君,人間帝皇,得不了長生,也要登頂至高點,睥睨天下。
浩廣天地的無盡風(fēng)光一眼看不盡,慕容緋早已熟視無睹,“你再留下來看會兒?”
“不了。”洛青荼笑著轉(zhuǎn)過身。
“以后慢慢看。”慕容緋走進宮殿中。
以后慢慢看?那豈不是以后可以經(jīng)常來?洛青荼心下一喜,跟隨她走進宮殿中。
漢白玉鋪成的地面上面不知道加了什么特殊材質(zhì),清白如鏡,能清晰得倒映出人影,襯得本就空曠豪華的大殿更為空曠。
桌案上散亂的放著幾摞奏折,地上還放著好幾堆,溫止寒正在奮筆疾書,幾根毛筆插在發(fā)髻里,發(fā)型散亂,像是好幾天沒有打理過了,專注的在批奏折。
他聽見腳步聲都沒抬頭,十年寒窗苦讀的書生大概都沒有這般專注的模樣,慕容緋走過去去敲了敲桌子,接著往桌案前的椅子上一坐,搭起長腿,一副領(lǐng)導(dǎo)視察的模樣,“小伙子挺勤奮??!”
毫不意外收獲了他一個大白眼,溫止寒將手中的筆一扔,伸了個懶腰,“你自己來批吧,爺不伺候了!”
“阿璃呢?”
“她兩天沒合眼了,我讓她去休息了。”
溫止寒自從將中毒的白燼霜送到鏡月堂之后,就被上官璃拉到了這里批奏折。
今年雨季的降水量比往年多了數(shù)倍,黃河數(shù)處決堤,兩岸千萬百姓陷入旱災(zāi)之中,各地官員層層上報,撥款賑災(zāi)各種事宜,奏折都要堆成山了,慕容緋不管朝政,全部都要上官璃和溫止寒做主。
世家專權(quán),壟斷財政,撥款下發(fā),經(jīng)過各地官員的層層剝削,賑災(zāi)的錢根本不夠災(zāi)區(qū)百姓吃口飽飯的,更別提修筑堤壩,鞏固黃河的。
這些事情幾乎每年都有,溫止寒和上官璃可以處理好,只不過越來越嚴(yán)重,覆蓋在秦國上的烏云更加嚴(yán)重了。
雖然洛青荼還在這里,溫止寒卻沒把他當(dāng)外人,各種事情都簡略的跟慕容緋說了一遍,“官逼民反,再這樣下去……”
“這些事你和阿璃處理吧。”慕容緋又當(dāng)起了甩手掌柜,她走到不遠處的書架上拿出來一個玉質(zhì)的印章,扔給溫止寒,“賑災(zāi)款撥不下去就不撥了,直接讓燕燕去。”
那枚印章上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鳳鸞鳥,正是鳳行司的印章。
龍隱司和鳳行司各有一枚印章在慕容緋手中,執(zhí)行權(quán)力還在兩枚令牌之上。
洛青荼從未接觸過政治,卻聽懂了他們的談話,民心所向,方是昌盛之道,如今的秦國被世家權(quán)貴的貪婪弄得烏煙瘴氣,大廈傾頹,拉開亂世序幕是早晚的事,而慕容緋似乎在等待什么時機。
溫止寒接住印章,又對慕容緋翻了個白眼。
“對了,你幫我擬個圣旨。”
溫止寒提起筆,“什么內(nèi)容?”
慕容緋文化程度也僅限于認(rèn)識字,讀過幾本兵書,還有在清梵寺被逼著抄的佛經(jīng),擬圣旨這種高度考驗文化功底的事情,她一概交給溫止寒或者上官璃,身邊有他們倆在的時候,她是從來不動筆的,沒有他們倆在身邊的時候,北堂清也湊合。
溫止寒輕車熟路的寫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接著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