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驚呆了。忙圍到她床邊看,只見被褥的邊上被水陰了一片。
“這湯婆子漏水了!”常晴因這幾天肚子疼得要命,因此每晚摟著湯婆子睡覺。
“不愧是個二手貨,兩個冬天就壞了?”常晴無奈道,又看見幾個人的眼神似乎十分失望,顯然如果把事情當(dāng)成“尿床”更有趣些。
常晴不禁滿面羞得通紅,嘆氣道“這位工科的鴻彬師兄號稱仙生中煉器一絕,看來也不過如此。”
然后,常晴便決定去找這位煉器師修理修理。
以柔道“你梳洗過再出門啊。”
常晴道“臉已經(jīng)丟光了,還洗什么。”盡管這樣,她還是乖乖地洗漱了一番才動身。
等出了房門,常晴的眼睛頓時又被明晃晃的反光刺痛。雪過已天晴,山上各處已經(jīng)披上一片銀裝,經(jīng)過早晨的陽光照耀,顯得一片明媚之色。
但天氣卻愈加寒冷,寒風(fēng)仍在呼號,不時地從房頂裹挾起雪沫,摧殘外面的一切行人。
一到了寒風(fēng)中,就感到雙頰像刀割一樣生疼,她有些后悔出門了。地上的雪積了有一尺多厚,踩上去直沒腳踝。院落中間只清理出來一條小道,常晴走上去,頓覺容易多了。
剛走幾步,卻聽明蓁出來叫住了她,“我看外邊太冷了,你把我的披風(fēng)穿上罷。”
她還來不及感謝,明蓁便回去了。
見她腳步輕盈,到底是有靈力的人強些,明蓁這樣過去嬌滴滴的大小姐也已經(jīng)脫胎換骨了。
這是件一口鐘式的披風(fēng),穿上后簡直是擋風(fēng)利器。常晴用斗篷帽把頭裹起來,頓時覺得溫暖多了。
剛欲出院門,常晴又聽見有人喊住她,正是初雁師姐。
初雁道“我正要去尋你。這么冷的天,你出來做什么?”
常晴忙問師姐什么事。
初雁道“你若出門,就到醫(yī)館去一趟。”
說著,又把一塊東西放到常晴手里,“昨兒玄青師尊讓我把這幾兩銀子交給你。你拿去購置些過冬之物罷。”
常晴連忙推讓,“無功無祿的,怎么能要學(xué)院里的東西?”她狠明白,修仙者向來對財物之類區(qū)分得十分清楚的。
“給你就拿著。你就當(dāng)是借的好了。”初雁笑道,“瞧這娃凍的。”
不等常晴再說話,便施仙法而去。
看著師姐的身影眨眼間就過了山谷,消失在理科館的方向了。她在原地站了站,便出了院門,準(zhǔn)備先往工科的方向去。
寒風(fēng)凜冽,從北方而來,高空中沒遇到阻攔,直吹洵山。
寒風(fēng)再經(jīng)過空中漂浮的群峰巨石之后,立刻變成了一團團亂流,風(fēng)向變得飄忽不定。無論行人往哪個方向躲,都能吹到臉上。
她只覺得臉真的不存在了。這山頂上根本就不適合人類居住。
不過,一路上還有狠多人在外面忙碌,仙生和雜役聚集,都在忙著清雪。還有忙著辦什么差事的師兄師姐也施展起“雪上飛”的功夫,奔走而過,真所謂踏雪無痕。
一路上還不時能看到一些閑人堆起的雪人,大小不一,到處都有。看來即使這個冬天,洵山也是充滿著生機,只是她一人戴著一副要死的樣子。
不久,她的視野里便又出現(xiàn)一人,如雕塑一般站立在懸崖邊上,微微昂首,眺望遠(yuǎn)方。
“這人怕不是要尋短見。”常晴心中暗想,快走幾步趕了過去,定睛一看,原來是承書,登時放了心。
“你在這里做什么呢?”她走到承書身邊問道。
承書知道常晴來了,卻仍不回頭,緩緩說道“看,看雪啊。”想來他是在風(fēng)里待了太久,嘴唇竟然麻木了。
常晴側(cè)身看去,見他傲然獨立于天地間,一幅眉頭凝重、若有所思神態(tài),仿若畫上杜甫。
又見他被風(fēng)吹得鼻頭紅腫,嘴唇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