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勁風吹動周圍花木,辰晷下意識將月出拉到自己的身后護了起來。
一晃之間,落在眾人之中的,正是風伯。
他看向跪坐那里的花神,又看了看周邊的人,雙手負在身后,重重嘆了口氣,厲聲道“都夠了沒有!還嫌不夠丟人不成!都退下!”周圍一眾仆從如蒙大赦慌亂都走開了。
看見風伯站在那里,一直在哭泣的花神卻再顧不得許多,陡然指著他道“這下你滿意了?我的臉永遠都要這樣了!可以成全你和那牡丹仙子了!我走便是!”
風伯重重嘆了口氣,“你這都是在說什么!你清醒點!跟我回去!”
“我不回!我哪里也回不去了!”花神低頭垂淚,“你的心里只有牡丹,當初若不是我非要嫁,你家里又下了強令讓你娶我,恐怕你們早便在一起了……如今,我的臉被牡丹所毀,再難恢復,幻顏術能用的年限也所剩無幾,你便去找她好了……”
“夫人!我的夫人!你這都是說的什么話!”風伯無奈的跺著腳,“這么多年了,我們的白兒都已經長到合該婚配的年齡了,你怎么還在提那些當年的舊事!這么多年,莫不是我對你不好?你怎的就是報著當初的那件事死也不肯放手呢!”
“你敢說你心里沒有她了?!”花神淚如雨下,“是我拆散了你們,你敢說你不恨我?!”
“恨過也怨過,”風伯嘆息,“只是二十萬年了,你待我珍重,對白兒又疼愛,我也再未見過牡丹。我們都已這把年紀了,這么多年相敬如賓難道還抵不過當年那短短幾年的情事?我的夫人啊,你又何須還記掛著,無論你容顏幾何,我如今珍重的是你我多年的夫妻感情,是我們一家團圓的情誼,你還不懂嗎?!”
風伯俯下身將花神自地上扶起來,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好了好了,這臉上的傷你若這般在意,我們便再想辦法,天地如此之大,總會有辦法。縱使治不好了,又有何妨,你在我心中永遠是那個高傲美麗的花神,我到看看這山海宇內誰敢妄議!”
花神聞言,撲入風伯的懷中,卻是哭得越發傷心了,似乎要將這二十萬年來的委屈苦楚心結一次都哭出來。
風伯嘆著氣拍著她的背安撫著。然后手中風起,四周圍困小院的結界便已然消失無蹤,風伯看著辰晷揮了揮手示意。
辰晷微微躬身行了一禮,拉著月出道,“我們走吧。”然后便駕云而去。
炎洲水岸邊碼頭。
墨白趕來相送,“讓幾位見笑了。一場家事鬧得如此,還請各位莫要對外言說,全我風之一族的顏面。”言罷,他深施一禮。
辰晷忙伸手止住他,“不必如此,此間事了,外面自不會有人再提及。你且回去好生安頓家里吧。”
火溢抬手重重拍了拍墨白,“不叫事啊!你放心!我們都是兄弟,這里的事情都不會說出去的!”聆少點頭。
墨白心中感慨,想要千恩萬謝一番,卻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好吧,再說便顯得我磨嘰了。你們且自珍重,我們之后再聚。”
幾個人紛紛拱手告辭。
一直站在一邊淡定圍觀幾個男人兄弟情深的鳳羽此時終于開了口,“我怎么辦?”
這時大家才將目光投向她。一頭火紅散發漂亮的鳳羽,抱著自己的實體那盆花,眨著眼睛看他們,在幾個人盤桓一圈,忽然意識道“你們不會沒人帶我走吧?我可不要留在這里!說不定好不容易聚靈會被打散的!”
墨白看著她冷冷開口,“你最好離開,永遠不要再登上炎洲之地!”
“喂,我說你這個人,你母親自己要吃的。我即便勸她不要吃,她也不會聽的,你信不信?”鳳羽不樂,“兇我干嘛呀!討厭!”
墨白抬手真的想直接打散了她算了。
鳳羽忙閃去一邊,拉住月出,“我跟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