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村子,辰晷帶著月出飛上云端。
月出盤膝坐在云上,手支在腿上發呆。
“在想什么?”辰晷看她思索的著實認真,俯身問她。
“我也記得家鄉似乎被水淹了。那說書先生也說,烈山部被淹沒于水下了……若那千真萬確便是我的家鄉,豈不是所有人都不在了……”
辰晷將月出拉起來,擁入懷中,“別怕,說不定很多人像你一樣逃了出來,也或許那不過是別人信口胡說的……一切都未明了,你何故現在便開始傷懷。”
“辰晷,我會不會一直這樣什么也記不得?”月出抱著他嘆氣,“若不是我自己糊里糊涂,對過去的事情似乎都沒辦法思考,興許一切都會容易一些。”
“放心吧,現在也不見得有多難。”辰晷輕笑。
“什么意思?”
“我們到了。”辰晷帶著月出緩緩下降,停在了半空之中。群山山谷之中,遠遠便可看到在蜿蜒的姜水河畔有一個偌大深邃的湖泊,渾濁黑暗,深不見底,像一只黑色的瞳仁注視著天空。
辰晷微微蹙眉。
“這……”月出吃驚的望著下面,只覺得眼前所見的一切帶得自己的頭有些脹痛起來。
黑云壓頂,暴雨傾盆,慌亂的人群,大雨中的廣場,無數的人影……一幕幕錯亂的內容在月出腦中瘋狂的奔跑,她卻只覺得一個也抓不住。
辰晷并沒有帶著月出直接前往那幽深的湖畔,而是落入了附近的山林之間。
辰晷凝了一點神力,“附近的山神、土地何在?”
他輕問了一聲,便馬上由遠及近有了應和之聲,緊接著月出的眼前便出現了兩個須發皆白的老人家,“龍神大人,我們在此。”
“這姜水河畔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辰晷負手而問。
“哎呀呀,莫不是天上已經知道了?!真是太好了!我們這小小地仙不得上天奏事,還不知如何是好呢!何況,這烈山一部并無山神土地直管,只歸其部落自制,我們這附近的土地也說不上話的。可是給我們嚇得夠嗆!”土地有種終于見到親人一般的感覺,似乎總算找到了主心骨,立馬便嘮嘮叨叨開了。
辰晷也不催,也不接話,等著他自己絮叨。
“三年前,這烈山部鬧了妖怪了!那妖怪十丈有余,人面鳥翼,蛇身九尾,帶來了巨大的洪水,將烈山部生生淹沒砸入了地底下啊。這不,到現在,那里形成的深坑積水還始終暗沉發黑,讓人不敢靠近啊。”土地的樣子看起來很恐慌,似乎連回憶起來那時候的事情都覺得恐怖。
“蛇身九尾?”辰晷略微思索便蹙起眉,“是化蛇。”
月出靠在樹上,聽著土地公的描述,心中只覺得陰晴不定,悶悶的難受。
“然后呢?”
“后來,那妖怪淹了烈山部后就消失不見了……”土地回答。
“關于烈山部,你們還知道些什么?”辰晷按下此事,問起了別的,“可有聽說過烈山部圣女的事情?”
“有有有,”土地忙點頭,“烈山部一甲子出一位圣女,這位圣女修習神農大神留下的秘術,可以激發神農鼎上殘余的力量。可惜,神農鼎至如今也已經力量微薄,且無法阻擋水患,故而也沒能救了烈山部啊。”
“胡說八道!”一直在旁邊寡言少語的山神這時終于出了聲,開口便啐道,“你胡說什么!那能是神農鼎的問題?是那新一輩的圣女自幼便實在頑劣,學藝不精,才無法駕馭神農鼎抵御妖邪!”
“你才胡說!”土地不服,“我曾在山中隱隱見過兩次那新一輩的圣女,那姑娘堅韌異常,刻苦訓練,才不是你說的那種貪玩之人!”
“你見過?!難道我沒見過?!”山神湊上前,跟土地掐架,“曾經就是她三天兩頭偷跑出部族,上山打鳥,下水摸魚什么沒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