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聚集過來,商量著如何完整取出幾棵那縫隙中的草,吵吵嚷嚷一片,每個人都在支招,倒是不亦樂乎。而雪凰卻悄然自人群最前面退了出來,她在人群后面找了找,看到弦月便走向她。黑暗之中,她輕輕拉了拉弦月的衣袖,失意著,將她帶到一邊去。
“很厲害啊,這很難找的,居然被你發現了!不愧是雪凰!”弦月對自己親自教授出來的“學徒”很滿意。
雪凰卻看了看身后的吵鬧,壓低了聲音在弦月耳邊道“墨白都告訴我了,我只是想跟你說一句,其實,我并不在意。”
“啊?”
“我是說,我不在意龍神與你是何關系,我于他也無意。那不過是家里一廂情愿罷了。”
“這……”弦月對著忽然的轉折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是,”雪凰抬起眸子,在黑暗中亮烈如火,“我不希望因這些事給家族帶來閑言碎語,所以,請你給我點時間回去處理此事。在那之前,可不可以麻煩你們盡量保持低調。”
“我……這個……”弦月簡直不知道說些什么好。黑暗中,吞云停在弦月的肩膀上,聽著這一切,然后轉身游走了。
“弦月,看看這樣能不能用!”身后傳來火溢招呼她的聲音。
弦月愣了下,雪凰笑笑示意她過去,見弦月還沒反應,便干脆拉起她的手往人群那邊走了過去。
夜幕下,山風中。辰晷在一塊山石上坐下來,看著人群,手中托著一只鯤,嘴角有著別人都沒看到的柔和笑容。
待所有事情都忙完,天還未亮,大家三三兩兩休息打坐。
弦月找了個避風的山坳坐下來,身邊是隨她而至的辰晷。辰晷在夜色中輕輕攬住弦月的肩膀,弦月難得這次也沒有反抗,靠在了他的懷里,放松般的閉上了眼睛。
“這下放心了?”辰晷在她耳邊低聲問她。
弦月把頭扎得更深些,不回答。
“你啊。”辰晷失笑,溫柔抱著她,手在她肩上輕輕一下下拍著。
“那也不行……”良久,弦月扎著頭,似乎迷迷糊糊的嘟囔,“沒說清楚前,還是要低調。”
“都放你去跟墨白廝混了,你還讓我怎么低調?”
“墨白也不容易嘛,看他被纏得太辛苦,總得出手幫個忙。”弦月解釋。
“你倒是熱心。”
“嗯,我就是。”
“不許假戲真做。”
“做了你能怎樣?”
辰晷拍著弦月的手停下來。弦月迷茫仰起頭,看見的是一雙充滿危險的幽深眼眸,盯著她,帶著濃濃的控制欲望。弦月在觸碰上那目光時,下意識躲閃,想從他懷里爬出來,可下一刻那眸子卻微微一動如風過秋水,撩人心波。辰晷最終只在她耳邊道,“上神之怒,你試試看便知道了。”
危險的警告。
弦月沒能從辰晷的束縛下掙脫出去,憤憤嘟囔,“我也要好好修煉,做個厲害的上神,你便不能威脅我了。”
“嗯,好志向。”辰晷輕輕吻了吻弦月的頭頂,一派云淡風輕,“不過,在那之前,你只得先乖乖忍著我了。”弦月趴在辰晷懷里感受著他的溫度和身上淡淡的味道讓她覺得有些昏昏然,閉著眼睛。雪凰的一席話,就像一把鑰匙,算是打開了她與辰晷之間的一個結。一切像是回到了從前,在他身邊,依靠他,安穩踏實的感覺。
天光大亮的時候,弦月身邊已經沒了辰晷的影子,只有吞云變大了幾號做了一只魚枕頭托著弦月的頭。眾人陸陸續續活動起來,又一天開始,大家拿著自己手中的單子互通有無,所差東西都不多了,大部分東西都是高山寒冷產地的內容,重點便在這座高聳如云的山中了。
眾人正商量著上山,腳下卻忽然只覺得一陣晃動不穩,緊接著,巨大的咆哮之聲響起,震徹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