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晷沒有輕舉妄動,因為月到看起來一派正常,并未發狂,甚至也還報了弦月的名字。
句芒神君回了禮“原來是上清境的弦月仙子,久仰了。”
“哎呀,別瞎客套了!說說取材料的事情!”烏旗旗看著倆人嫌啰嗦。
“為何要取扶桑樹枝?”句芒聽得一頭霧水。
“元始天尊留下課業需打造兵器,遂我在尋找可以助我鍛造弓箭的材料。”月到一本正經回答,除去辰晷所有人都沒發現這其間的分別。她看起來客氣有禮,又一派自然,連說得話也無破綻。
辰晷有些不解,莫不是月到已經好了?
句芒略微沉吟,“扶桑樹內里木靈充沛,又因金烏棲息的緣故,以火靈鍛其外在,若用其鍛造弓箭,倒是可以一試。只是,扶桑樹本同根偶生,互相依偎,所以才得此名。若只取其一木一枝,取下時靈力便化為烏有,唯有同取雙木枝條同用才可。這便為鍛造塑形增加了不少難度,弦月仙子可愿意一試?”
“有勞神君相助。”月到極淡然,斂眉沉靜。
“好。”句芒答應,下意識又多看了她幾眼,總覺得這個窈窕姑娘有些熟悉的味道。
眾人一并來至扶桑樹下,看句芒施法。扶桑樹紫莖紅葉,枝干粗壯。句芒作為木神,又是扶桑樹的唯一照管者,也唯有他能取得這扶桑樹的樹枝下來。
月到站在他身后,看著他動作,心中百轉千回。
看他如今這樣好好的,她既覺得安心,又覺得怨恨。原來,當初在烈山部,不止月出是下凡的神仙,連藤蕭也是……可是,堂堂神仙也救不得烈山部,堂堂神仙……也救不了我,想來真是可笑。
看他如今這個樣子,怕是也已經不記得當初種種了。
任憑你錐心刺骨,痛得死去活來,他都能一概忘記……神仙,果然都是無情的。弦月垂下頭,微微搖頭,心中悲涼一片。
弦月本在擔心月到會沖動做出什么,可是,什么也沒有。她占了她的身體,便只是替她完成了找材料的工作,哪怕是自句芒手中接過兩根纏繞一起的扶桑樹枝時都未見到任何一點異樣。她只是道謝,行禮,沒有多話,甚至沒再多看他一眼。
也唯有弦月知道,如今心之境里這股冷徹異常的風,是來自如何冰封的一顆心。
最終,眾人分別,除去火溢要等羲和女神回來,其他人陸續離開湯谷。
云層之上,辰晷看向身邊的月到。
月到沒有看他,只是冷冷道“你看著我也沒用,我也不知如何換她回來,或許等一等我就離開了。”
“你認識木神句芒?”辰晷問。
月到站在云端,端莊肅穆,望著下面的湯谷,微微搖了搖頭,然后轉過身面對辰晷道“之后勞煩龍神重新架起結界吧。”
辰晷不解。
她卻淡淡一笑,忍不住回眸,目光依然鎖在那湯谷之上,凄然婉然,“我厭了,最好別再讓我出來了。”
弦月等人回至太極虛彌圖中的時候,簡直大開眼界。
各家真的是拼盡全力,各種珍貴材料幾乎是傾囊而出,什么上古洪荒時的鐵,萬年不腐的木頭,經過天雷地火淬煉的奇石……
弦月覺得自己還不錯的材料,如今拿在手上簡直就像兩根普普通通的樹枝子,根本不夠看頭。火溢站在洪武殿門口,活像個劫道的,見到誰都要跟人比比。遇見弦月的時候,也不例外,他手上顛著那兩個偌大的鐵疙瘩,對弦月揚了揚下巴“弦月,來,拿你那木枝子,跟我這金烏淬過火的鐵球碰一碰如何!”
弦月抱緊自己的扶桑木,“你一個火系的,欺負我個木系的,多不英雄。”
“哎,兵器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用來比較的,硬碰硬才有趣,來,來,空手過兩招啊!”
弦月看著他那偌大的鐵球,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