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盯著眼前的聆少,商雨落愣住,“你這樣就算打贏我,你成績也不公平!”
“不公平……”聆少口中默默念著,緩緩低下頭,“不公平……是,不公平。”
雨水打濕了聆少的頭發,將他的長發沖刷著都貼在了臉上,擋住了他的表情。但是他的手忽然放松了些,長槍緩緩放下,垂在身邊。
商雨落松了口氣,學著大人的口吻教育他,“不過一場較量,你不必如此較真的。大家,還是公平競爭最合適!”
聆少聽著,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竟然緩緩落地,然后蹲下身去,將長槍也丟在了一邊。商雨落看他這般頹喪,又覺得心里不是滋味,便也落下去,湊近他道“你也別難過,來日方長——”
“噗”一聲響起,輕微而破碎的聲音,在這大雨里幾乎聽不清楚,然而這一聲后,商雨落勸慰到一半的話卻戛然而止。不過五萬歲的他似乎有些不明白眼前的一切,他就這樣近距離的看著聆少,看著聆少血紅色的眼睛和蒼白的臉色,看著大雨一點點也落在自己的身上,沾濕自己的衣擺和頭發。
“來日方長……”聆少笑了笑,聲音喑啞,“什么時候才夠長?要到什么時候才算夠長?我受了這么多罪,這般努力,這般刻苦,一日不敢停歇,卻事事趕不上別人。人人都告訴我慢慢來,穩穩走,來日方長,終有所成。可是,到底要多長,才夠?”
小雨工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他身邊的五彩錦雞卻似乎有些著急,猛地煽起翅膀奔著聆少而來,然而,畢竟是一只尚且年幼的小靈寵,那錦雞在到聆少身邊時,已經被聆少拾起長槍一槍釘死在地上。
“你是個天才,人人都說五萬歲便能有此能力的你是個天才。你一個天才,怎么懂得我這種人的痛苦?你也配來勸我?哈哈,如今,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都能指著我說公平,說來日方長了……哈哈哈哈哈,真是好樣的,我竟然已經輪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聆少渾身較著勁,毫不自然的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在他一動之下,他身前的小雨工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便睜大著眼睛,直直向后倒了下去。大雨沖刷,將商雨落打得濕淋淋的,大片大片的紅色血跡自他腹部涌出來,血流如注,在大雨中被緩緩沖散開來。
“你們都不懂!你們要我像辰晷那樣,可你們可曾給過我一分一毫的修為和力量,你們可遍尋過神魂神血來養我過?哪怕你們守著那神佛冢,可曾想過要助一助我?你們什么都沒做過,憑什么便空口白牙要我與辰晷要一樣出色?可笑,可笑至極。”聆少對著虛空,憤怒的叫喊著,似乎有無數人在他面前一般,他一個個指著他們破口大罵,吐露無數苦痛不公。
不知過了多久,聆少坐在雨中,大口大口喘息著,聲音早已啞了。
他似乎是恍然看到倒在那里的商雨落,漸漸有了幾分清醒的神識。他靠近商雨落探了探他的鼻息……什么也沒有了。
他死了……我……把他殺死了……
聆少看著自己剛剛掏入商雨落腹部的左手,那只手上都是刺目的鮮紅色,任憑大雨沖刷也沖不掉這顏色……
我……真的吧他殺了?怎么辦?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聆少有些慌張起來,他四下看看,并無其他人的影子,可是……他們早晚會知道的……我要怎么辦?他們還會讓我參加最后的晉升考試嗎?不會了……肯定不會了……我要想想辦法,我得想想辦法……父親若知道,一定會殺了我的,我得想想辦法!不能讓他們發現!
他忽然彎腰一手拉起商雨落的頭發,一手扯著那支死掉的五彩錦雞,直奔剛剛的山洞而去。
不能讓他被人發現了去……不能讓家里知道……絕對不能。
他拉開自己剛剛用過的那尊丹爐,一把將商雨落和他的靈寵丟了進去,便慌張點火。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