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天還未亮。
弦月宿在七殺星宮,還在睡夢中,便已有人登門“做客”來了。
肅懷看著一臉冷厲的辰晷和他身后惴惴不安的壬戌,心中有些不解,但還是照例讓了座,坐下閑談。閑談過程中倒是一切也正常,只是肅懷總是覺得辰晷看起來心神不定,而且面色不悅。
不過,肅懷一介武人,也不多想,反正于自己無關(guān)。
兩人坐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客房的房門突然拉開,走出了一個看起來潦草疏懶,眼睛還沒睜開的迷迷糊糊的弦月。
“肅懷,給我倒杯水。”弦月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吩咐。
肅懷抬手倒茶給她,“你醒了?還好?”
弦月努力睜了睜眼睛,口中嘟囔,“不好,喝酒喝得頭疼……”然后她便正對上了那雙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瞬間酒醒了一大半,頭疼也忘了。
“龍神大人,怎么也在!”
“你不是也在?!”辰晷氣結(jié),手得不自覺的抖起來,她不但昨天給他跳舞鬧得天界沸沸揚揚,她居然還住在這里了!
“啊,是。”弦月點頭,胡亂自肅懷手中接過他一直舉著的杯子,用喝水掩飾自己的慌亂。
屋內(nèi)寂靜下來,只有弦月在一口一口喝水,直至那杯水也沒了。
弦月將杯子遞回給肅懷,隨便理了理頭發(fā),拉了拉有些亂的衣服,“那個,我忽然想到我今日還有約,先走一步了。不打擾二位。”
肅懷點頭,一臉正常,還不忘囑托她“你酒量不好,昨日又喝得多,今日還是回上清境好好休息吧,仔細回頭頭疼又重了。”
“好,知道了。”弦月答應(yīng)。
辰晷聽著他這囑咐,再看看弦月應(yīng)答的狀態(tài),這兩人不像是五萬年沒見的舊友,倒像是早已熟識到彼此甚為了解的狀態(tài)。這讓辰晷心里的不適感更強烈了些。
他與肅懷曾經(jīng)多年前一道處理過一些魔界小動亂,是有些個戰(zhàn)場交情的,很是相合,算得上半個知己。
辰晷長久的悔恨為何沒有早些認識弦月,為何沒有早早了解她的生活和一切,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這個知己,早于他之前便與弦月熟悉,甚至看起來更貼近她的生活。這些他想得而未得到的東西,卻早已被別人收入囊中,倒顯得他是個晚到的外人了。
弦月溜之大吉。
辰晷重重喘了口氣,看向肅懷,“你與弦月很熟?”
肅懷點頭,“是。”
“熟到住在一起?”辰晷聲音低低的,目光定定,整個人都顯得緊繃異常。
肅懷看了看那邊的客房,又看向辰晷,“這有什么?”
辰晷喘了一口氣,實在氣悶,又無法發(fā)作。
肅懷看著他,忽然笑了,“辰晷,你已經(jīng)定親了不是嗎?我不知道你與月兒之前如何,但是我卻是為了月兒回來的。”
辰晷猛然抬頭看向他,不可置信。
肅懷卻很坦蕩,“當(dāng)年月兒于魔界助我,我確實感激。那時我便想,若五萬年時光過去后,我能放下過去,并仍然對她心懷感念不能忘,便回來找她。仙途漫長,不比在人間,我確實不喜歡這等寂靜無聊的日子,這天上,也便只有月兒能給這日子帶來些歡愉自在吧。”
“人都說你與過世的魔族公主遷華伉儷情深……”
肅懷笑笑點頭,“遷華是個很自在的姑娘,又是魔族,比之天界的女仙不知自在不羈多少。當(dāng)年我常于神魔交界行走,遇到她,她便說對我一見鐘情。我確實也喜歡遷華身上的自由,便與她一起,本以為可以走到很久。卻不想,那些惡人居然騙她食毒,害她殞命。于情于理,這個仇我必要替她討回來。”
“你守她尸骨五萬年,你現(xiàn)在莫不是想告訴我,你與那魔族公主不是愛情,而是道義使然?”
肅懷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