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望著結界內的母子,心中感慨。縱使辰晷一直回避羽嘉大神對其的傷害一事,但是內心溫柔如他終歸是無法對其置之不理的。
看著羽嘉大神漸漸安靜下來,跪倒在那水色的結界中,弦月松了口氣。
終歸沒有釀成大禍就好。
可就在這時,羽嘉大神忽然一把拉住辰晷的手,望著他痛苦道“辰兒,我好難受,我好難受,我好難受啊……”
說著,她體內的魔氣少了抑制,開始重新涌動起來,并且越來越失控的沖擊開來。
“母親……”辰晷沒想到會如此,看著羽嘉大神在那里掙扎痛苦著,抓亂自己的長發。
“不行了,我覺得好痛苦。這力量,我的力量,為什么我控制不了我的力量。”說著,羽嘉大神突然吶喊著,再度爆發出蓬勃力量。幸而有辰晷的結界死死困著,那些力量才沒有沖破而出,四散向凡界大地。
但是忽然,弦月頭上的水色長簪忽然松脫,化為烏有,竟然融合進入眼前的結界之中。
弦月散落長發,很快發現了不對勁,“辰晷!辰晷!這結界……這是水之至靈,你在調用魂魄的力量?這樣下去,若你阻擋不了她,你的魂魄會再度被撕碎的!”
辰晷始終沒有反抗羽嘉大神,只是一方面調用全部神力困住她,一方面在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利用水靈融入她的身體壓制那魔氣。
弦月越看越覺得著急,而羽嘉大神的爆發狀態卻毫無終結的意思,愈演愈烈。
當羽嘉大神再度如瘋了一般撲殺向辰晷時,辰晷在狹小的結界內不得躲閃,便干脆一把抱住瘋狂的羽嘉大神,喊著她,“母親!母親!”
巨大的神力肆意散開,沖擊著辰晷的神魂,辰晷調動自己的全部力量與之相抗衡。無邊的力量沖擊著水幕,也終于開始有些四溢而出。那力量之強,只要一絲魔氣游蕩開來,凡界千里土地便瞬間化為焦土。
“不可以,不可以啊!”弦月震驚的看著下面,看著自他們所停的位置之下的大地頃刻枯敗委頓下去。
若大地尚且如此,那結界之內的辰晷在承受什么……
辰晷閉著眼睛,溫柔抱著羽嘉大神,神色哀傷。弦月只覺得他的身形竟然在隨著周圍水幕的震動而一點點變得模糊起來。
焦土的范圍在擴展,萬物凋零枯敗下去,哪怕停在萬丈空中弦月依然能聽到萬靈掙扎痛苦的聲音,那些微弱的聲音形成和音沖入弦月的腦海,讓她覺得痛苦不堪。
為何天地要屢受劫難,為何神之過錯要以天下生靈為代價,弦月只覺得隨著羽嘉大神力量的一點點散逸,她的靈魂深處在劇烈的掙扎顫抖。
這樣不行,這樣所有她所愛的都會離她而去。
這樣不行,絕對不行!
弦月忽而起手,似不自覺一般,她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念著萬物生息輪轉,相生相克,相依相合,我與萬靈同在,萬靈與我同行。
天地萬物,得到感應一般,無數的綠色光點向著弦月的方向匯聚而來。每一朵花,每一片葉,每一只生靈,萬靈呼吸之間,都在將自己的力量貢獻出來,弦月聚集著萬靈之力,雖然輕微卻龐大的力量,積聚而來,漸漸如洪水一般激蕩開來,弦月輕輕伸手觸上那水幕的結界。
她的力量如一縷春風一般,彌漫開來,包裹著那水幕,又漸漸與水靈之氣融合唯一。
面對辰晷的力量,羽嘉大神似乎始終有所忌憚一般在努力控制著,沒有徹底暴走失去理智。當弦月的力量透過水幕之間,一點點匯聚而來,那一股屬于生命的靈性,不斷進入羽嘉大神體內,包裹著她每一分魔氣,消解著,溶化著……
辰晷與弦月的身形漸漸都開始彌散開來,水靈與生靈相互疊加纏繞,形成一股溫柔而強大的神力,羽嘉大神只覺得自己體內的魔氣力量在一點點被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