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起身走到書架前,打開一個暗格,從里面拿出一副畫卷。畫卷陳舊,卻保存的極好。里面的人,栩栩如生,笑顏如花仿佛下一刻便會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自從見到素輕一的第一面,楚自成便將這畫藏了起來,楚云風還曾問過他,也被他敷衍過去。
年少情懷,并不是放不下,只是……
手指輕輕撫摸畫中人,楚自成眼眶微紅,“素白,你當真死了嗎?”
“誰!”楚自成周身殺氣忽地暴增,下一刻,桌邊一本書已經飛射而出,只刺窗檐。
“嘶嘶嘶!”奇怪的響動傳來,一條小蛇探出頭來,沖著楚自成露出細細的獠牙。
“你……”楚自成登時愣在原地,一個身影隨之推門進來,一身青衣,頭戴氈帽,身形消瘦。
“過來!”微微低啞的聲音,那小蛇擺擺頭,傲嬌的豎起身體,青衣人袖長的手指微微一勾,小蛇立刻慫了,飛速竄到青衣人指尖,滑入對方的袖口內。
“你……”楚自成看著青衣人,臉上神情復雜,“你是……”
“怎么?多年不見,靖王竟然連口水都不給老朋友喝了?”青衣人摘下氈帽,露出一張俊雅的臉,一雙眸子異于常人,一黑一藍,光芒一閃,那抹藍色便又隱沒在黑色之中,變得如常人一般。
“軍師,真的是你,你,這些年你去了哪里?”楚自成驚喜萬分,聲音都有些哽咽。“當年我與南蠻國廝殺,情況危急,若不是軍師出謀劃策,豈有我明安今日之繁榮。只是軍師不愿透露姓名,以至于這么多年,我想尋你,都不知該如何找尋。”
“臣素回江,見過王爺!”素回江并不起身,神色慵懶的說道。
楚自成愣住,忽又釋然,“那日素輕一被活祭,你來的時候我便覺得眼熟,只是那日夜深,我看不清你的眼睛,竟是錯過了。”
“我替小女謝過王爺的恩情!”
楚自成變得有些拘謹,連連擺手道,“你不要鬧了,你不怪我沒有救她就好。”
“素白的女兒,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活著還不如死去。”素回江的聲音異常平淡,談論的話仿佛不是關乎他女兒的生死一般。
楚自成神色尷尬,“那個,素輕一真的是你和素白的女兒?”
“難道你以為是楚自封的?”素回江反問。
楚自成更加尷尬,“沒,沒,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素,素白那樣的人,不知會傾心于何人。”
素回江的目光略過桌案,從素白的畫像上滑過。楚自成如芒在背,趕緊手忙腳亂的將畫卷收起來。
“我,我不知素白和你,我,我就是留個念想。”
素回江嘆了口氣,“她慣會如此,撩撥人心,得逞之后又逃之夭夭,可惡的緊。”
“你是說,素白,沒死?”楚自成僵硬的愣在原地。
素回江卻沒有直接回答,他道,“我這次來,是為了巫族的事情。”
楚自成心中大定,“你來的正是時候,前些日子京中巨變,你應該已經聽說。有兩位大臣應是被巫族之術控制,其中一個被巫族人帶走,另一個被關在天牢,你可有辦法讓他們清醒?”
“這個不難!”
楚自成大喜,“太好了,太好了。走,走,我這就帶你去。”
素回江卻躲開了楚自成的手,他抬眸看向楚自成,“王爺,敢問你打算如何處理巫族遺民?”
“這個……”
“剿殺?”
楚自成道,“斬草除根,應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當年的事情,我隨并未親身經歷,可是卻也見過那血流成河的場面,這些年,皇兄為此不能成眠,我也是一清二楚。所以,本王實在無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