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驚疑的目光中,白玄把劍尖對準玉珊瑚的管身,輕輕一捅,細小的粉末流下,一個圓圓的小孔出現了,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隨著他手上的動作,玉管上總共出現了八個小孔,小孔圓潤無比,一看就是原本就在管身上的,只不過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玉珊瑚上還有一些微小的奇特紋路,精神力覆蓋上去,似乎能感應到微弱的光芒。
白玄嘆了一口氣,微微苦笑了一下,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也能遇到這個,兒時曾經陪伴過他十幾年的那些器物都慢慢浮現在眼前。
他輕輕地把玉珊瑚橫在了唇前,用手指按住了那些小孔。
權利的游戲?亡靈序曲?
他垂下眼簾,吸了一口氣,然后慢慢吹出去,悠揚清亮的聲音響起,飄飄灑灑,蔓延在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悲傷,細細的哀愁,遠遠的思念。
這是怎樣的樂聲呢?從來沒有人聽到過,所有人都張大了嘴,震驚著、呆滯著,肢體、心緒,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融化在這音符當中。
一副畫卷出現在白玄腦海中,斜風細雨,薄霧遠山,黃紙傘,石拱橋,伊人遠眺,銷魂蝕骨。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或者?
當年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鐵血戎馬,殺伐之心,到了最后唇邊,卻成了一曲《綠野仙蹤》。
落神怔怔地聽著,一層薄霧在她綠色的眸子前聚集,她從未聽過這樣的聲音,這樣的樂曲,竟蘊含著這樣動人的力量。
一曲終了之時,余音裊裊,沒有人能移動腳步,每個人臉上都是落寞出神的表情。
這個世界,這個時代,音樂這種東西,本來就發展緩慢而且單調,只是宮廷貴族們才能享有的娛樂,普通民眾也很少有機會接觸。
突然聽到這種天外之音,帶來的震撼可想而知。
白玄失神了片刻,在原來的世界,他父親是軍人,母親是音樂家,他從小的理想是作為一名戰士,但從四歲開始就不得不每天大量練習各種樂器。成年后雖然實現了理想,但音樂從來也不曾遺忘。
“這是一支笛子。”白玄看著呆若木雞的愛德華,耐心解釋道,“笛子是一種很獨特的樂器。”
沒有人置疑,因為這曲吹奏已經證明了一切。
“你為什么會演奏這個?”愛德華終于清醒過來。
“我有必要跟你解釋么?”白玄冷冷地道。
“呃……”愛德華頓住了,他咬了咬牙,頹然道,“閣下高明,佩服之極,這玉珊瑚笛子就送給精靈小姐了,這頭狂角麋鹿也是閣下的了。”
雷鳴瞇了瞇眼睛,很是隱蔽的朝運載麋鹿的戰士使了個眼色。心疼這頭鹿事小,王子殿下受挫事大,他要想辦法挽回。
一個身材高大的戰士緩緩往前踏了一步,越眾而出,把右手放在胸前施了一禮,對著白玄沉聲道“麋鹿送給你們可以,但這頭異獸是我們在黑咒森林深處苦苦追獵一周,還折損了兩個人手才獵到的,作為一名戰士,我要求你們拿出一點彩頭作為交換。”
這名戰士穿著獸皮制成的軟甲,身材健壯,臉上覆蓋著細細的金黃色絨毛,說話聲音低沉嘶啞,卻是一副天生的豁唇。
半獸人,獅人?
人群微微騷動起來,半獸人不常見,獅人就更少見了。半獸人并非是指人類和獸人結合誕生的混血,而是指獸人種族自然變異形成的,數量極其稀少,這種變異遠超一般獸人的進化,會在外表和智力方面更接近人類,可以說差異已經極其微小了。
但他們仍然保留著獸人與生俱來的、狂暴的力量。
尤其是獅人或者虎人,尾巴幾乎完全退化,只剩下一個拳頭大小的絨球,智商極高,身體強壯而又敏捷,戰斗力是一般人類武士的好幾倍,在獸人里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