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月,白慘慘的宿雪有些眩目。
某個房子的地下室,四個披黑袍戴兜帽的人圍著油燈佇立,帽沿遮擋他們半張臉。
“烏鴉看見他們又來了,可能是昨晚闖墓地的無知的人。”
“芬里大人說有人要破壞我們的計劃,肯定就是他們!我們要反擊!”
“他們去了哪里?烏鴉有沒有看見?”
“哼,那個多管閑事的艾雷克帶走他們,真是愚蠢、頑固、討厭的家伙!快開始我們荒誕的盛宴吧,懲罰那些沒有信仰的人!”
四個黑袍牽著彼此,念念有詞。
黑暗之物蠢蠢欲動。
“你們遇到什么怪物?”
燭光昏黃,六人的影子投在墻上,反而形成一層黑暗環繞六人,廚房的燒水聲聽著像吞食肉類的嗚咽。
“畸形的怪物,真要形容就是寂靜嶺那種吧,不過有些不同。”徐宣聲音顫抖。
董啟峰揉脹痛的太陽穴。“聽著就不是鬼魂。”
已不是靈異的范疇。
“有紅磚粉它們進不來。”胡子拉碴的高個子連忙解釋,眼神對紅磚粉異常熱切,當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我們不出去就能活!”
“你們躲了多少天?”
“三?五天?不知道,以手機顯示的日期為準的話,四到五天了吧。”
“對了,昨晚你們去哪了?艾雷克說你們逃跑了,你們躲在有紅磚粉的房子里嗎?”
張小南他們沉默片刻。
沒必要告訴他們能回原來的別墅的事,他們繼續躲在這等或許更安全,等到通關就能回家。
“嗯,我們躲了一晚。”
“那你們天亮再出去吧,晚上在外面流連會死的。”
“看情況吧。”
水燒開了,艾雷克端著熱水、茶葉和杯子出來。杯子是深灰色的泥陶杯,茶水熱氣騰騰。
“艾雷克,你原本一個人住?”
“并不是。”他一手握緊杯子,一手攥緊拳頭,眼神又飽含怒火。“本來我和妹妹一起住,我的妹妹被邪惡的黑巫師奪走性命!”
張小南暗感唏噓,又不得不剖開他的傷痕。“我們無意讓你回憶悲傷的事,但我們需要了解這個鎮子的情況。”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宋明帆沉聲幫腔。
艾雷克緊緊地抿嘴,猶豫地凝視杯中茶。“徐說過你們來自不同的世界,找不到方法回去。其實天亮后你們可以離開這個鎮,到新的地方生活。”
徐宣他們低頭沉默。
活下去才是艱難的事情。
“你呢?為什么不走?想報仇?”
艾雷克攥著拳頭看張小南,點頭承認。“我要為妹妹報仇。還有鎮里慘死的人,那些黑巫師連他們的尸體也不放過,居然偷走,我必須除掉這些害群之馬。”
“用什么方法除掉?”
“我……向他們挑戰,提出決斗!”
這個時代熱愛挑戰和決斗,即使涉及法律也能通過決斗解決,輸的一方屬于敗訴。
關于西方的法律歷史,宋明帆有過了解。
張小南不置可否,引去另一個話題“我們看過墓地的碑文,‘墮落的神,墮落的天使’,這場戰爭不止是對付黑巫師這么簡單。過不久,你們鎮子率先成為人間地獄。”
艾雷克驚訝又警惕地打量三人,感覺他們跟徐宣三人不同。
“你們是……”
“鎮上除了黑巫師,還有好的巫師嗎?”
加倍警惕的他猛地站起來詰問“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見他的肢體陷入防備的狀態,張小南了然鎮里還有不同陣營的巫師。他肯保護那位巫師,證明那位巫師德高望重。
張小南反而不急了,從容地解釋“我們找到回去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