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拾掇拾掇去山腳下看了一眼,那一片綠瑩瑩的小可愛如今長得愈發(fā)壯士,雖然沒變高也沒再變大,但好歹不是先前隨時一碰就要夭折的樣子。
談墨給他們澆了會水就哩個啷當?shù)睾咧油约憾锤?,回家的感覺就是舒服。
此時,合虛派不遠地方的一處客棧里。
大堂一前一后進來了兩位公子,原本趴在柜臺上撥算盤的老板娘抬頭招呼,“歡——”
我滴個娘啊,哪來的謫仙般的人物。
前面那位身著天青直裰,腰插一根青竹笛的公子雖是穿的簡陋了些,可五官深邃,身量挺拔,立領(lǐng)袍子更是襯的整個人規(guī)矩又清絕,只是似乎面帶不虞。
隨后進來的公子衣衫華麗精美,頭束白玉冠,腳踏飛云靴,修長的手上一把折扇在掌心輕打,雖是閑庭信步,步履緩慢,卻那萬事在心的沉穩(wěn)。
“兩、兩位公子來點什么?”
談棋閉了下眼睛,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一壺青梅釀,兩葷兩素招牌菜即可。”
老板娘招呼了一聲,轉(zhuǎn)頭又看向那位衣著華麗的公子,“這位公子想要點什么?”
陸予樺輕笑,揮揮折扇,“不必了,他已經(jīng)點好了?!?
老板娘被他這笑晃花了眼,自己怎么離開那處的都不知道。
談棋轉(zhuǎn)過頭看著施施然坐在自己對面人,“您已經(jīng)跟了我快五年了,還不打算回去?”
陸予樺自己給自己添了杯茶,順手往談棋的方向推了推,并未說話。
談棋瞥了眼那杯七分滿的清茶,動作頓了片刻,翻手從自己的小袋子里取出一顆青果扔了進去,水漬濺出杯口,在桌子上落下星星點點的水光。
對面的人這才勾了勾唇,將杯子送到了嘴邊飲了一口,“舍得理我了?說好的離開時說一聲,可你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我這個做主子的可不是得出來找找自家的逃奴么?”
談棋直直地望進他眼底,“大少爺,賣身契如今在我身上,我以為我已經(jīng)不是陸家的小廝了?!?
所以根本不存在逃奴一說。
陸予樺“唔”了下,“嗯,可我還是你的大少爺。就算做不成主仆,那就做別的,朋友?兄弟?親人?或者你想做什么?”
談棋沉默了片刻,有些無奈地道,“大少爺,您這又是何必呢?墨兒既然答應(yīng)了會將治療您的藥草送回陸家,她便不會食言,您又何必跑出來跟我翻山越嶺來到此地?”
陸予樺折扇在桌面上輕敲,一下一下,敲得人呼吸紊亂。
半晌,陸予樺看向窗外,“我也想見識見識真正的修真界?!?
談棋跟著望向窗外,思緒飄遠。
五年前他設(shè)計從陸予棠手上拿到了在陸家的賣身契,本想安安靜靜地離開,可臨走前卻鬼使神差地給陸予樺留了一封信——他記得他說過離開時要跟他說一聲的。
從陸家離開,他便直奔蓮花城而去,當年恢弘的宮殿,繁鬧的城池如今已經(jīng)變成廢墟,他在蓮花城邊兒找了家客棧住下,想著該如何找到陰青門。
他沒有修為,那所謂的御獸之道也不過是他勉強為之,付出的代價自然也非比尋常。
墨兒已經(jīng)去了合虛派,他以后自是不必再擔心,唯一未了的心愿也不過就是當年回了蓮花城的陰青門。
但他沒料到陸予樺會追過來。
樂器行里,他正在挑選趁手的武器,旁邊忽然有人遞上一只青色的竹笛,“用這個吧,比較適合你!”
聲音清冽有熟悉,一如過去的許多年每日聽到的那般。
他當時并沒有說話,不過還是接下了那根笛子,正準備結(jié)賬的時候,旁邊的人低笑解釋,“已經(jīng)付過了?!?
自此,他身后就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