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剩下的一半包子塞回到談溪手中,貓著腰就走了出去。
談溪躲在土墻的角落,死死盯著小廟。
可始終沒有見到她出現在小廟跟前,倒是一群不知哪里來的野貓,喵喵叫著往廟里沖。
原本在外面的男子皺眉不知道罵了句什么,拿了根東西過去驅趕,但是這些野生的貓兒根本不怕人,甚至敢虎口奪食,避著他的棍子往那堆吃食里面沖。
祭品里有魚,這對貓兒來說可是極大的誘惑。
后來男子也沒了耐心,掐了訣疊在那堆吃食跟前,貓兒一沖一個死,就像是那堆吃食跟前放了一把無形的鍘刀。
野貓群一只兩只不長記性,可連續死了七八只之后,就再沒有敢往上沖的了。
但是依舊繞著那堆祭品喵喵直叫,叫的尖銳又凄厲,聽起來讓人驚悚。
男子手里的決陡然一抓,胳膊向外一甩,廟里的貓兒叫聲更慘,然后在外面的樹干或者地面落下的時候,嗚咽一聲,伸伸腿兒,再沒了動靜。
談溪眼睛睜大。
他不明白,這人明明什么都沒做,這么幾十只貓怎么就死了?
談墨回來的時候,男人已經皺著眉頭開始檢查哪些被貓群搗亂而破壞的陣法,眼睛里都是暴利的憤怒,甚至還惱怒到將一只已經死透的貓兒直接甩上旁邊的樹枝,樹杈從貓腹穿過,貫穿身體。
這是泄憤?尸體都不放過……
“這樣的人,哪怕他裝的再人模狗樣,也不過是個臭蟲。這世上很多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像現在,他以為他這模樣沒人知道,他篤定就算有人知道了,他也能把人一起解決了,但我們不就知道了?所以一定不要心存惡念,知道了么?”
談墨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手掌按在談溪的腦袋上,看著遠處的一片修羅場,面色沉靜的教導談溪。
“那些貓兒,是姐姐趕過來的么?”
談墨低頭看他,似乎是想看清他的表情,但是他們躲在這破房子的角落,太昏暗了,實在是看不清,“嗯,我用幾只老鼠誘過去的,到了小廟附近,那里面有魚,不用我在誘它們就往里面沖了。”
“姐姐真厲害,那……姐,你知道那些貓兒會死么?那人殺了貓兒是有錯,可是把貓兒趕過去的你,錯了么?”
談墨詫異地挑眉,啞然。
她竟不知這小崽子如此聰慧。
不過想到他后來做了大將軍,一聲征戰無數,又覺得這樣才正常。
她蹲下來,看著他的眼睛,道,“談溪,我不想騙你,但是我想說于整件事和今日來此祭拜的無數百姓和縣城里那么多無辜的人來說,我沒錯,我甚至救了他們的性命。但是之于這些野貓來說,我是害了它們的性命。可若是它們沒有沒有貪念,沒想著不勞而獲從我手里搶走那幾只老鼠,又或者在里面那人驅逐它們的時候,它們適可而止,它們還會死么?”
頓了下,她道,“不管是人還是畜生,都是有了貪念之后,才會被利用,而這種利用值不值,對不對,卻在于做這件事的本身是抱著什么目的?我是為了救這一城百姓而,問心無愧。”
她沒說清楚自己的對錯,因為本身也說不清楚。
談墨從不認為自己骨子里是個好人,但是她卻能肯定自己有最起碼的原則和底線,所以她不贊同浮屠塔壁畫上所雕刻的談溪,她不愿他心懷怨懟,將來殺生成癮。
經過這一番折騰,公雞都開始打鳴了。
這也意味著有些出攤的人已經開始起床出門了,小廟跟前的男子握了握拳頭,抬手一勾,將所有的陣旗收了回去,趁著無人發現,轉身離開了小廟。
越是貧瘠的地方,對神明的信仰越重。
就算他現在掛著謀士的身份,若是有